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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黑留袖太太會提供什麼有用的方法,結果只說聽見黑谷說要帶弦梟去玩遊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妃大大的嘆口氣,還覺得黑留袖給人感覺很威風可靠什麼的,結果得到的資訊依然在原地踏步。

  現在黑留袖坐在一邊跟紫瞳一起喝茶,能抓過來的工讀生都抓過來了,接下來就是分配工作,淺蔥很堅持要去找弦梟,那就把淺蔥分配給言湘。

  凜曜就負責黑谷綽野,順便帶著神跟風一起去,妃正在想自己應該跟哪組時,手機突然響了。

  「又怎麼了?」看見半色打來,大概是哪裡的現場出現了離奇死法。

  半色蹲在屍體旁邊,「好像有人在玩見鬼遊戲的樣子。」翻開爬滿蟲子的屍體,旁邊的警員先去旁邊吐了。

  「怎麼說?」

  「有什麼遊戲是會把人血抽乾,就像吸血鬼那樣,只留下一個傷口然後血都是從那個傷口被抽掉的?」

  妃歪了嘴思考一下,「除了乾屍還有什麼嗎?」

  「有,這裡一滴血都沒有,連渣渣都沒有。」

  哇!那還吸的真乾淨,這應該不是什麼見鬼遊戲了。

  半色身後的若天一手壓著鼻子,難得說句好臭,不過臭的原因不是屍體。

  硫。

  「什麼?若天你剛剛說硫怎麼了?」妃突然想到什麼。

  「喔,若天說硫的味道很臭。」半色突然想到什麼,「不對呀!硫又沒味道,若天你鼻子壞掉了嗎?」

  「不是啦!只是覺得那附近有類似火山口的味道。」若天指著河岸。

  半色走過去也聞到了,因為對火山的第一印象都是硫磺,所以若天才會誤認為那是硫的味道。

  不過很奇怪,為什麼一定要站在這裡才聞的到,只要踏出這個範圍一步,那股味道會消失。

  移開腳底,那個地方有些碎石,河口一般都是鵝卵石,只有這地方很突兀的有一堆碎石,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壓碎的樣子。

  「殺生石。」妃得出一個結論,雖然傳說殺生石是一種狐狸妖怪。

  但有聽說過用被鬼附生的石頭以血祭,這是一種養鬼的方式,養出來的鬼會變成什麼東西沒人知道。

  「聽起來很嚴重呢!」半色照幾張相後叫一些人把屍體抬走,「大學那邊也出事囉!」

  聽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妃都快瘋了,「有什麼事?」

  「有一個女學生的死法跟這裡的屍體一模一樣,被抽乾了。」半色看完某份文件,得知那裡一樣有碎石。

  「知道了,屍體先安置在藏獒那裡,若天先回來精神病院待命,半色你看情況移動吧!」

  「了解。」

  掛掉電話,言湘已經開著警車來載人了,淺蔥上車後,風逸那台車則是載凜曜那組人馬。

  妃要第五淨維持精神病院的結界,然後叫黑留袖跟著淺蔥行動,言湘他們要先去發生女乾屍事件的大學,風逸他們則要去聽說有黑谷出沒的地方。

  某大學校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趕走記者,言湘他們也是繞到學校側門進來,淺蔥雖然急著找弦梟,不過警察還是有公務在前,所以只能暫時忍著,而且還有黑留袖可以陪她。

  「那裡有怪怪的人。」黑留袖直接飄到車子外面,站在灌木叢裡。

  言湘馬上靠邊停,赤璟一下車就是抽槍,「那邊的人給我出來!」管他是記者還是黑谷,都一樣讓人不爽。

  「等等!我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呀!」一個女生直接跳出來,然後擺出投降的姿勢。

  其他的人也跟著默默出來,還一邊抱怨警察濫用公權執法過當什麼的。

  「流雲?」淺蔥看眼熟的人馬上下車,「原來你讀這間大學呀!」

  流雲別過頭,一臉不認識淺蔥的模樣。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黑留袖突然浮躁起來,因為感覺到奇怪的氣息。

  不過黑留袖是鬼,除了淺蔥,其他人都不知道黑留袖在幹麻。

  淺蔥拉拉黑柳袖的和服要她安分一點,「你們該不會在現場拿了什麼東西吧?」

  一針見血,淺蔥直接問到,畢竟黑留袖都說感覺到怪氣息了。

  這時第一個跳出來的女生才吐吐舌,「只是摸了一下,我們放回去了喔!」

  言湘和赤璟聽不懂摸了什麼,不過這群人確實到過現場的樣子。

  那群人原來是私密社團,一群研究鬼怪的青年,社長叫做深井冰,然後被強制入社的淺蔥國小同學冉流雲,一樣被強制入社的高中生穆連,有點大剌剌的女生小甲。

  「小甲?妳該不認識小乙吧?」淺蔥皺起眉,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小。

  聽見小乙這個名字,所有社員露出驚嘆的表情,看來是真的認識小乙,而且小乙好像會把工作完的內容和心得告訴他們。

  不過都是網友,好像除了深井冰之外沒有其他跟小乙見過面。

  到了現場,已經被整理的差不多了,女屍也被移去藏獒那邊,現在藏獒那邊已經堆了三、四具屍體有吧!

  而且都是被抽乾血。

  「配合一點,告訴我們狀況。」赤璟環起手,把流雲和深井抓過來。

  「聽說那個女生在校外認識一個大叔,然後大叔送給她一顆石頭,可以帶來好運什麼的……」

  流雲說的很不甘願,八卦這類事情本來就喜歡多聽,反正這個女生被認定是割腕自殺,但不管怎麼想都不是自殺。

  自殺地點是在人來人往的通識大樓廣場,而且還是割腕自殺,但是死亡時間與割腕時間只有三分鐘,三分鐘是要怎麼讓人的血瞬間流光?從攝影機影像看來,那個女生是自己割腕的,但看起來好像只想輕輕割一下,割完之後突然昏倒,血沒濺出來,所以大家都以為她只是昏倒了。

  送到醫院後才知道已經失血死亡,攝影機有拍到那個女生昏到之後留下一顆石頭,小甲偷跑過去撿,這個畫面讓言湘瞪了那群一眼。

  「那顆石頭就是傳說會帶來好運的石頭呀!想說研究一下嘛!」小甲抿抿嘴。

  「所以石頭在哪?」言湘挑起眉,殺氣有點重,因為這群人沒把石頭放回原位。

  「研究大樓……」深井默默低下頭,「好兇喔…….」

  重要的關鍵不得耽誤,抓著人就是要他們帶路去研究大樓的社團教室。

  淺蔥在路上一直試著跟流雲說話,不過流雲不是裝做沒聽見就是直接句點淺蔥,對淺蔥相當冷漠。

  深井看見淺蔥如此積極,便把她抓過來,「小乙說妳已經有男朋友了,知道這件事的流雲又更沉默了。」

  啊?淺蔥好像領悟什麼,原來流雲也是這麼不坦然的男生,不知道是忌妒還羨慕,總之,因為這樣不跟淺蔥說話還挺幼稚的。

  「喂!」淺蔥直接巴一下流雲的頭腦,「這種個性很難交到女朋友喔!」

  流雲嘖嘖兩聲,「我也沒想到妳交的到男朋友。」

  「煩死了,有話就說清楚呀!」黑留袖伸出手想扭斷流雲的脖子,不過淺蔥依照第五淨的指導方式,把黑留袖收進剪刀裡。

  「欸!聽說幹這行的都看得見鬼,真的嗎?」小甲湊到淺蔥身邊,一臉興趣的說。

  流雲和穆連明顯討厭這個話題,兩人加速前進遠離後方鬼怪話題。

  問到尷尬的鬼怪問題淺蔥很不想在流雲面前承認,不過還是談論一下工作時的經驗之類的。

  「喔!對了!最近我還聽見一些小道消息。」深井拍了一下手,「你們有聽過三樣物品的遊戲嗎?」

  「三樣物品?」聽起來像是見鬼遊戲,淺蔥挺喜歡聽的。

  深井以手指表示,「在一個曾經死過三人以上人的地方擺上三樣物品,然後讓兩個人進去,一個人必須在無意識的狀態,一個人要清醒的狀態,只要物品被鬼附身遊戲就開始了。」

  「聽起來很簡單呀!妳該不會實驗過吧?」小甲望著膽子超大的社長深井。

  深井搖頭,有試過但失敗了,「我之前直接去墳場測試,但準備的三樣東西完全沒動靜。」

  「那如果真的開始遊戲會發生什麼事情呀?」淺蔥聽過很多見鬼遊戲最後都會玩死人,那這個遊戲應該也是會出人命吧!

  「聽說三樣東西會以各種方式指引你,因為三種東西代表不同的鬼,有的會幫你有的想殺你,如果信錯就會死,但也有可能三個東西都想殺你。」

  聽深井這樣說還挺恐怖的,為什麼有人會去玩這種可怕的遊戲?

  「這遊戲應該不會流行,因為很難玩。」小甲扇扇手,又不像碟仙那樣簡單。

  「對呀!」深井嘗試過深感不便,其實最困難的還是,一個人要清醒,一個人要無意識,這是什麼怪條件呀!

  一群人到了研究大樓底下,因為這棟大樓有年紀了,外面爬滿藤草,學校好像有說再過幾年就會把這裡拆掉,所以有很多空教室都變成社團教室。

  「嗯?要下雨了嗎?」赤璟聞到一股溼氣隨風而來,遠邊的烏雲黑的不像話。

  淺蔥抖了一下,那種雲讓她很不舒服,流雲突然靠過來,好像在跟淺蔥說不要怕,不過他本人沒說什麼。

  但是他知道淺蔥會怕下雨天時打雷。

  研究大樓也不過六樓,每層也只有七八間教室,深井冰的社團打著自然研究社的名義駐留在七樓第一間教室,一群擠進電梯感覺上有點悶,不過大家還是忍到七樓了。

  「就是那顆?」隔著窗戶就可以看見教室裡面的東西,言湘第一眼就看見擺在教室正中央的石頭。

  很普通,巴掌大小,看起來就是在路邊沒看見就會把人絆倒的石頭。

  「我去開門。」穆連從口袋拿出一串鑰匙,才剛把鑰匙插入門把。

  框啷!一整排窗戶玻璃突然碎裂,碎片到處亂飛亂插,流雲把淺蔥壓在身下怕她被刺傷,兩位警察反應較快直接伏在地上。

  深井和小甲閃的比較慢,小甲是被劃傷左手臂,深井的雙手直接插上大大小小的碎片。

  「啊啊啊--」痛的大叫,深井整個人僵在原地不能動,因為是伸手去擋玻璃,手掌到手肘無一倖免。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流出來的血像是有生命般的朝石頭流動,而且速度驚人。

  赤璟敲下電梯鍵,門一開就把深井推進去,應該只要遠離石頭就沒事了。

  小甲的手臂已經被言湘止住,但她還是感覺到頭昏,所以跟著赤璟一起去樓下。

  「沒事吧?」流雲離開淺蔥身邊,把身上的碎粉拍掉。

  淺蔥點點頭,很擔心流雲有沒有受傷。

  「讓開,離遠一點。」言湘把穆連拉開,進去之後用槍指著石頭。

  這顆石頭一定有鬼,淺蔥也把黑留袖召喚出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建議你們把石頭拿去廟裡拜拜,不然一槍打爛也可以。」

  接受黑留袖的建議,言湘正想扣板機時,一股詭異的力量突然拉住她握槍的手,然後把槍管抵在自己的太陽穴。

  「言湘!」淺蔥顧不得石頭多危險,直接拿剪刀插進言湘握槍的手背上。

  言湘手一鬆,黑留袖就衝過去搶槍直接對石頭開槍,看不見鬼的流雲和穆連都嚇了一跳,因為槍浮在半空中還自己開槍。

  但知道這世界上有鬼,很快就安撫自己的心情。

  「謝了。」把剪刀拔出來,言湘很快就幫自己包紮好,「這樣就沒問題了嗎?」大概預測黑留袖應該在身邊,言湘這樣問道。

  「這隻鬼吸了很多血,很危險,不過剛剛跑掉了。」

  把黑留袖的話轉達給言湘,淺蔥望著窗外一大片黑雲,心裡越來越不安。

  之後,赤璟開另外一台車把深井和小甲送去醫院,言湘覺得被剪刀插只是小傷,所以帶著淺蔥繼續研究石頭。

  身為社員,還是要關心一下同伴,穆連也去醫院了,流雲望著淺蔥遲遲沒下定決心。

  因為沒決定,也就沒上赤璟的車,默默跟在淺蔥旁邊。

  此時,已經抵達廢棄辦公大樓的凜曜一行人。

  有一個賣菜的阿嬤一直說,有個看起來像米蟲的傢伙在這邊堆石頭,因為行蹤詭異所以叫警察來看一下。

  也是啦!一直把石頭搬進廢棄大樓,而且又不是施工建材什麼的,看見陌生人進進出出,那位阿嬤還承認說覺得那個人可能有吸毒,因為他一直說什麼終於要成功之類的話然後大笑。

  「感覺這是陷阱。」神臭著臉,因為剛剛才被風逸說矮。

  在車上打起來差點車禍,要不是凜曜叫紫瞳把神鎖起來,他們可能還沒找到黑谷就先送醫院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陷阱應該還是會有線索。」風逸沒有配槍,只能把警棍安在腰間,有點羨慕凜曜可以拿這麼酷的槍。

  「看起來要下雨了。」風望著天空,灰濛濛的。

  漆黑的廢棄大樓吹出冷風,敞開大門像是在歡迎凜曜一行人。

  舉著槍,凜曜提高警覺,可以感覺得出這裡有強大的鬼,記憶中黑谷是看不見鬼、沒召喚能力鬼的人,但他總有辦法借刀殺人,所以這次不知道又請哪個無辜的人召喚鬼了。

  第一層是接待廳,沒有很大,電梯不能搭直接走逃生梯,二樓、三樓…….逃生門都打不開,一直走到九樓才有一扇門是原本就開的。

  果然,不管怎麼想都是陷阱呀!

  硬著頭皮走進去,凜曜領頭神壓後,寧靜詭譎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這一層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落地窗沒安上去,桌椅散亂在一邊,空出一個很大的位置。

  「喔,這次終於等到妳啦!」

  黑谷坐在最底部的沙發上,一臉悠哉,好像不怕別人在他腦袋上開洞。

  「弦梟在哪裡?」凜曜沒一槍打死黑谷,「你還想搞什麼鬼?」

  「那個體弱青年嗎?送他去某間醫院訓練一下囉!」把一張舊報紙滑過去,那是幾年前精神病院有病人逃出砍殺人的案件。

  風逸一看見馬上撥電話告知言湘,就在風逸講電話時,黑谷站起來,手裡玩著一顆石頭。

  所有人瞇著眼看著那顆石頭,紫瞳突然掙扎了一下,凜曜馬上開槍打破石頭。

  「那就是殺生石嗎?」風逸仍跟言湘通話中,但還是說了一句。

  黑谷拍拍手表示讚美,「相近,但不一樣。」笑著看著凜曜,「感謝妳打破石頭。」

  地板突然強烈震動,天空飄來細雨,一團一團黑色物體在地上蠕動,所有人繃緊神經望著眼前詭異的物體抽長變成某種疑似人的東西。

  「不能打破石頭!」風逸摔壞手機前跟言湘說的最後一句話。

  黑色物體忽然炸開觸手,凜曜反應很快直接跳開,但後面的人全被打飛出去,召喚出紫瞳鎖住掉出去的人,凜曜抽刀跟怪物纏鬥。

  紫瞳一邊拉著神,一邊拉著風和風逸,先別說不平衡讓他很困擾,重點是三個男人給他拉根本過重。

  神把長槍插在水泥牆中慢慢往上爬,風逸揪住風的領子直接把他丟上去,少一個人的重量讓紫瞳可以撐下去。

  風被丟上去後爬到桌子底下避難,那黑黑的怪物找不到弱點,砍了又長出來。

  觸手纏住凜曜的右腳踝把她往一邊掃去,撞上牆還被一堆桌椅壓住,槍落在一邊勾不到。

  黑怪撕裂出一張長滿獠牙的大嘴撲向凜曜,神一槍飛過去讓怪物閉嘴,但沒時間把凜曜拉出來,抽回長槍換神跟怪物搏鬥。

  外頭的雨下的更大,雨水使牆面溼滑,想靠自己爬上去是不可能的,風逸掛在牆邊想抓東西支撐,紫瞳正想把風逸拉上來。

  碰!

  一顆子彈穿出紫瞳的胸口,鮮血順著彈道噴灑而出,紫瞳倒下去仍繼續拉著鐵鍊。

  「紫瞳!」凜曜更是努力掙扎脫出,瞪著黑谷,他怎麼可能有能力殺鬼?

  在轉移視線,風拿著凜曜的槍,不過風怪怪的,雙眼變得血紅,從眼神看來這根本不是風。

  「石頭不止兩三顆啊!」黑谷繼續笑著,然後緩緩移動到另外一處逃生口,悠哉的離去。

  「黑谷綽野--!」凜曜大吼,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外面的雨勢更大,電視台正在播報颱風登台的消息,嘶吼與咆哮的野獸正在雨中奔跑。

  赤璟放慢行出速度,要處裡鬼怪弄傷的傷口就要去精神病院,因為發現兩位受傷的女同學傷口已經出現黑斑,這個怪象若天應該可以解決。

  精神病院就在眼前,地面忽然強烈晃動,赤璟握緊方向盤穩住車身,雖然踩了煞車,仍天雨路滑差點撞出車道摔到山谷下。

  「沒事吧?」看看後座的傷患和陪伴的穆連。

  三人只有受到驚嚇,聽見赤璟問只能猛點頭,呼!才剛喘口氣的赤璟,正在把車導回正路。

  轟--

  打雷的瞬間一頭黑獸從山谷飛跳而來,一頭撞上警車,整台車直接翻覆被壓在山壁邊。

  雨勢盛大,規律的讓人耳鳴。

  「找到弦梟了,走吧!」言湘露出有點擔心的表情,因為風逸最後一句話讓她有點在意。

  不要打破石頭。

  可是黑留袖不是說打爛就沒事了嗎?難道說這跟大家想的不一樣,石頭不是附體,而是在封印什麼。

  因為雷聲陣陣,淺蔥縮在後座不斷發抖,外面的雨勢從未變小,言湘速度也不敢太快,已經申請增援警力,到那邊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希望不要發生什麼才好。

  流雲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瞄淺蔥,發現淺蔥好像快哭了,緩緩伸出手搭上淺蔥的肩。

  「沒事的……」不要怕。

  淺蔥轉過頭,流雲瞳眸中流露幾分擔憂,不過僵硬的表情好像在抗拒什麼。

  淡淡的微笑給予回應,淺蔥知道流雲還在介意當年的事情,當然現在的事情也讓他很在意吧!

  此時的廢棄大樓。

  「紫瞳……紫瞳回應我!」

  已經解決怪物,風逸也打昏被附身的風,外頭的風雨強大的連室內都被打溼。

  凜曜跪在紫瞳旁邊,一手壓著不斷冒血的傷口,一手撫在紫瞳臉上,不過紫瞳已經昏厥了,不管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凜曜!」神一把拉起凜曜,「哭哭啼啼的,有時間哭不如想想有什麼方法可以救紫瞳。」

  「誰在哭呀!」凜曜把臉上的水抹掉,還說那是雨,「把紫瞳帶回去給第五淨應該還有救。」

  故作鎮定,凜曜把紫瞳收進刀裡,刀刃爬上幾串淡淡紫色圖騰。

  風逸還在內心抱怨幾千塊的手機就這樣沒了,原本以為送風一記手刀就沒事,結果正要背風的時候。

  「靠!」

  風突然狠咬風逸的肩膀,顧不得風會受傷,直接把他摔在地上。

  「你們先走!」神把凜曜推開,叫風逸快開車把紫瞳送去精神病院。

  凜曜還想多說什麼就被風逸拉走,想要救傷患就是在跟時間賽跑,跟死神拔河,紫瞳死掉就等於魂飛魄散。

  風雙眼無神,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好像剛剛被撞一點都不痛,接著他身邊冒出幾團黑色的物體,開始抽長,好幾隻觸手拉出地面。

  『嘎……啊……』風張著嘴好像被什麼噎到,觸手的動作也怪怪的。

  嘔--吐出一塊紅紅的東西,發現那紅色的東西會蠕動神馬上拿槍戳死他,戳死之後化成煙消散了。

  這該不會是某種蠱?

  風吐完後就昏倒了,看來風可能容易被鬼附體,但好像可以抗蠱的樣子。

  背著風追上正在開車離開的風逸,為了安全還是把風綁起來。

  現場翻車的赤璟等人。

  雖然知道開槍沒用,但赤璟還是對著怪物猛開槍,希望用槍聲引起精神病院那邊的注意。

  穆連攙扶著精神狀態不佳的深井,小甲也按著傷口很努力的跑,赤璟左腿被割傷知道自己走不動就留下來跟怪物對質。

  「哈!到這裡那怪物就進不--」

  啪滋--小甲雖然已經站在自動門前面,一隻像蜥蜴的怪物從遠方吐舌貫穿小甲的腦袋打破自動門。

  發現結界居然被打破,金絲雀只好使出最後手段,十三階的能力。

  精神病院敲響警鈴,第五淨無法維持結界滿手是血,菟絲子站在醫院樓,抵抗強烈風雨吹打,就為了把手機掛在天線上,手機已經畫滿複雜圖騰。

  「累遠,好了!」對著手機大吼後趕緊逃離。

  累遠坐在家裡悠哉的喝著可樂,「這次有免費的電,真幸運。」

  轟--

  雷聲落下的瞬間,閃電被強制吸引到精神病院頂樓天線,打在手機上面圖騰瞬間擴張變成一個保護網把蜥蜴彈走。

  累遠家幾隻可憐的鬼鬼又被電的冒黑煙,不過這個結界網只能在打雷時發揮作用,所以那幾隻鬼鬼還在祈禱不要打雷。

  穆連已經腿軟,蜥蜴雖然被彈開電得無法動彈,不過門口還有小甲的屍體讓他不敢過去。

  重點是屍體爬起來了,不但爬起來居然還突變成某種野獸。

  「半色!救人喔!」藏獒壓在門上,太平間的門碰碰碰的猛撞,今天送過來的四具屍體突然活起來,而且還咬死值班的法醫。

  半色現在也很忙呀!聽說赤璟翻車,聽說精神病院結界被破,聽說有隻鬼快魂飛魄散,現在又聽見藏獒快被屍體吃掉。

  因為距離藏獒最近,就直接開車飆過去了,還先打電話跟醫院說封鎖地下室,誰知道殭屍咬人會不會傳染呀!

  雷聲作響,怪物沒辦法靠近精神病院,赤璟拖著腳傷盡量把怪物引開,現在蜥蜴知道赤璟受傷沒辦法跑太遠,也爬過去猛吐舌頭,但就是戳不到赤璟。

  「去你的!」妃不知道從哪飛來,一棒朝蜥蜴頭上打下去,力道強得連腦漿都從眼眶噴出來。

  得到解救的赤璟馬上往精神病院大門跑去,卻發現突變的小甲已經把穆連咬得面目全非,不知道深井是死是活,但沒有突變大概還活著。

  子彈打在喪屍關節讓她動作變慢,赤璟一手撈走深井,這時跟站在門口的青行燈擦肩而過,赤璟也只是感覺到冷風卻看不見。

  「啊,真是討厭。」提起燈,撈出一把青色火燄。

  把不該出現的殭屍燒乾淨,然後在醫院門口丟了一個藍色鬼火,重新架起一個穩固的結界。

  妃全身髒兮兮的,經過結界就被火焰燒乾淨了,知道危機解除,菟絲子把手機拿回來打通電話跟累遠說。

  「還有很多地方要燒呢!」妃看見藏獒的奪命連環CALL。

  「我直接叫喪葬開棺材比較快吧!」青行燈走到櫃檯說要跟金絲雀喝茶。

  妃把球棒輕放在青行燈的頭上,「我有點想看你腦漿從眼眶爆出來的模樣。」

  結果青行燈還是去醫院燒屍體了,不過趕時間所以隨便燒,差點連整間醫院都燒掉。

  「燒了醫院其實沒差呀!」藏獒站在醫院外面吃布丁,「我已經把甜點吃光了所以沒關係。」

  半色也坐在旁邊,不知道該怎麼吐槽藏獒,開著車順路載青行燈回精神病院。

  凜曜他們也匯集到精神病院了,第五淨趕緊接過刀到治療室搶救紫瞳,至於其他傷患就交給若天處理。

  「言湘怎麼樣了?」風逸望著掛彩的赤璟,不過自己的肩膀也很痛呀!

  赤璟搖頭,完全沒收到訊息,現在醫院外面有很多隻黑色怪物,青行燈坐在外面見一隻燒一隻,金絲雀還不時端茶或拿茶點給青行燈,說要補充體力什麼的。

  『那顆石頭比我想的還複雜。』黑留袖說,不過她現在躲在剪刀裡,『應該是類似寄生蟲的鬼蠱。』

  淺蔥把話轉達給言湘,言湘用眼角瞄了後照鏡,好像有什麼東西追過來了。

  「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語氣相當嚴肅,言湘踩下油門加快速度。

  『我不知道,但如果那個人心裡有陰暗面或身體虛弱很容易被附身。』黑留袖飄出來,因為感覺到不善的氣息。

  言湘緊急煞車,然後叫流雲跟淺蔥用跑的上去,如果說身體虛弱的人也會被附身,那弦梟就很危險了。

  黑留袖附在言湘的槍上,一匹狼頭馬狂奔而來,流雲拉著淺蔥往上跑還要她不要回頭。

  連續不間斷的槍聲回想在山谷中,弦梟抬頭,只見流雲拉著淺蔥兩人淋成落湯雞頂著大雨衝過來。

  「弦梟!」淺蔥一看見弦梟馬上撲抱過去。

  流雲站在一邊,也算是鬆口氣,但突然又想到言湘還在跟某種怪物對打,現在應該不是相見歡的時候。

  「抱完了就趕快離開。」流雲才剛轉身好像撞上一堵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感覺到右眼一股刺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跑進去。

  『都是妳害的!』

  耳邊嗡嗡作響,好像聽見車子失控煞車還有醫院心跳儀表成水平線的警告聲。

  『都是妳害的!』

  每次會發生不好的事情都是因為有妳在,都是妳害的!

  不!流雲按著右眼痛苦的掙扎,感覺天旋地轉四肢無力,一些曾經聽過的聲音不斷在腦子裡徘徊。

  「流雲?你還好嗎?怎麼了?」淺蔥想去碰流雲卻被一把推開。

  「淺蔥,不要靠近他。」弦梟感覺到異常的氛圍。

  外頭的雷聲轟作響,陰暗的白天也像晚上,雨水伴隨強風灑在三人身上,流雲的右眼變成血紅色的。

  流雲跪在地上,感覺每根腦神經都拉到最緊繃,好像有什麼在腦裡轟炸,搞得腦裡烏煙瘴氣透不了氣,身邊飄出幾團黑色的物體從地板裡抽出來。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弦梟把淺蔥壓在身後,也沒時間聽流雲跟淺蔥是什麼關係。

  「離開…….」流雲咬牙,說句話兩個字就讓他覺得氣管發疼,肺感覺在焚燒。

  這可能是最後的理智。

  不可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想辦法救流雲,淺蔥也不希望這個人受傷吧!弦梟瞇著眼看遠方好像有什麼人走來。

  言湘滿身是血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來,不過還沒走到就先倒在遠邊了。

  好吧!還有什麼更糟糕的。

  淺蔥無法忍受這種凝重的氣氛,「就算把你打昏也不會不丟下你!」

  抽出剪刀先滅掉旁邊的黑色不明物體,然後一腳朝流雲臉上踹過去,還沒踹到一隻手有力的掐住淺蔥的頸部,流雲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淺蔥!」弦梟雖然知道衝過去也幫不上麼忙,但還是想補流雲一拳。

  嗚!結果兩人一起被懸在半空中,脖子被掐住雙腳無力的亂踢,流雲面無表情,雙眼血紅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流雲……如果有什麼聲音不要聽…….」淺蔥想扳開流雲的手,但實在掐的太緊。

  「不要放棄抵抗!」弦梟大喊。

  也許這樣流雲可能會很痛,但還是把雙腳夾在他的肩上,雙手緊抓住流雲手臂,然後向不對的地方一扳。

  咖啦!

  被疼痛喚醒,流雲馬上放開淺蔥和弦梟,兩人趕緊大口吸著空氣,流雲壓著額頭表情痛苦的與鬼蠱對抗。

  「殺了我!」流雲知道自己在失敗一次可能不是骨折就可以解決的。

  「不可能!」淺蔥和弦梟同時大喊。

  原本倒在遠邊滿身是血的言湘突然後爬起來了,一臉陰沉的跑來,三人還以為言湘突變成殭屍什麼的。

  「我是黑留袖,言湘昏過去了。」黑留袖淡淡的說,然後望著快失去意識的流雲。

  「黑留袖,拜託妳救流雲!」淺蔥跳起來,看黑留袖拿著槍還很擔心會不會一槍斃了流雲。

  先把言湘臉上的血抹掉,黑留袖雙手撫在流雲臉上,「好吧!不過……這手法有點極端,我要進去你的身體跟鬼蠱搶你的身體掌控權。」

  黑留袖很冷靜的說著,還在最後附註如果搶失敗流雲真的會死。

  抽離言湘身體進到流雲腦中,流雲也昏過去了,爭取到一點時間淺蔥趕快打電話叫救援,後面原本有增援的警察不知道去哪裡了。

  在精神病院的風逸接到消息,說增援的警察在山腳下鬼打牆上不去,不過山上傳來很多槍聲,可能是言湘正在跟什麼搏鬥。

  「我去找言湘!」風逸抓著外套就要往外衝。

  「等等!護身符!」妃在風逸的印堂處用力拍一下,風逸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反正就先出去了。

  青行燈也丟了一個小鬼火在警車上,這樣可以護送他不被黑色怪物襲擊。

  服務台的電話響起,金絲雀接起來是累遠的電話。

  「剛剛警察局有人說查到黑谷的手機和住處了,我現在在追蹤他的手機訊號,趕快派人去抓他吧!」

  凜曜提起槍如果不殺了黑谷,那外面那些怪物可能會永無止盡的攻擊精神病院,而且黑谷的騷擾也不會停止。

  凜曜和神一起去追蹤電話源,其他警察已經殺入黑谷在台灣的住宅。

  「不要動!我們是警察!」帶頭的刑警把門踹開。

  嗶嗶嗶--

  轟隆--

  黑谷站在某處高樓樓頂,「凜曜在不在那裡呢?」望著爆炸過後引起的濃煙,期待明天的新聞報紙上有寫到凜曜的名字。

  後面的鐵門突然被踹開,凜曜拿著槍對著黑谷。

  「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凜曜眼中充滿怒火,黑谷這個變態實在太過分了。

  先別說跟蹤了凜曜十幾年,而且十幾年來都試著暗殺凜曜,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傷害到她哥哥還有同伴。

  「是呀!最後一次了。」有點失望凜曜沒死在爆炸中,「順便帶多一點人走吧!」

  拿出一顆紅色小石頭,黑谷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吞下紅色石頭。

  碰!凜曜趕緊開槍就怕黑谷突變,但一槍打爆他的頭也來不及了,只見黑谷整個人僵硬發黑然後向後一仰從高樓摔下去。

  「等等!不要去看!」神拉住凜曜,覺得黑谷散發很不好的氣息,可能有毒。

  咚。

  聽見一個悶響,風跟雨都停止了,天空上的雲開始朝黑谷摔下去的地方匯集,許多黑色怪物撤退,也朝著黑谷的屍體匯集。

  時間像是停止了,頓時無法聽見任何聲音,連呼吸都慢的讓人遺忘,凜曜和神瞪大眼。

  一坨黑色的像果凍的東西聳立在大樓前,這棟大樓可是有十五層樓呀!

  黑色物體像是吐了一口氣,散發出黑色濃煙瀰漫周遭街道,被碰到的人,有的昏厥,有個感覺頭昏,有的馬上暴斃。

  凜曜已經架出結界所以不受瘴氣襲擊,一般人看不見黑色怪物所以還好,不過大量瘴氣已經造成危害了。

  「金絲雀!黑谷死了,不過召喚出一坨會吐瘴氣的東西!」

  神拿著手機還罵了幾句髒話,這根本超越鬼怪的範圍,黑谷到底做了什麼才可以搞出非人類能對付的東西。

  金絲雀把消息傳送給上層和各個員工,妃一收到差點打斷球棒。

  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怎麼可以搞出這麼多問題來?

  「本體應該還別處。」第五淨滿手繃帶,「鬼蠱會吸取人血和靈魂來壯大自己,現在那團黑黑的東西只是在吸引我們的注意,真正的鬼蠱不在那邊。」

  「不過我們也沒時間去找本體了吧!」妃抓抓頭,「青行燈,那種東西能燒嗎?」

  青行燈望了一眼遠方,「既然不是本體燒了也沒用,是說那也太大了吧!」

  難得發出讚嘆,在青行燈眼裡。遠方那坨黑色物體就像是一種會吸靈魂的機器,很多靈魂都被吸過去了。

  想不道還有誰可以用,妃直接撥給剛剛才委託過的人。

  「累遠!不管用什麼方法把都可以!把鬼蠱的本體找出來!」妃已經歇斯底里了。

  累遠正看新聞報導,正在報颱風跟不明流行感冒,一邊的電話傳來妃的聲音。

  「好啊!把弦梟、菟絲子還有黑谷的血帶過來。」累遠悠哉悠哉的模樣,好像外面打的死去活來不甘他的事。

  菟絲子沒問題,黑谷的血可以去請三位醫生找來,至於弦梟…….

  妃直接奪命連環CALL風逸,說一找到弦梟都丟去累遠家,如果還有其他傷患之後再載過來。

  凜曜和神牽制住黑色怪物不讓他到處跑,如果瘴氣擴散會害到更多人。

  風逸一路上都用飆的,言湘和流雲都傷的不輕,一個是外傷,一個是內傷,淺蔥很想跟弦梟一起去累遠家。

  不過弦梟牽起淺蔥的手說,「等我。」

  淺蔥晃動著大眼,皺著眉頭,然後舉起手用力巴一下弦梟的後腦。

  「等什麼啦!不要耍帥!這是我們的工作一起去!」

  兩人一起到了累遠家,菟絲子剛好也帶著一小瓶血過來,三人一同上去累遠住的公寓。

  一開門,累遠家的飄飄正在忙各種事情,還像在防止瘴氣流過來的樣子。

  「來啦!」累遠還一派輕鬆,「只是測試而已,成功或失敗就看運氣囉!」累遠拉出一張椅子。

  「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呀!」菟絲子雙手插腰,一臉不滿。

  「我記得菟絲子可以牽引與血相近的人,就像上次小丑結界能打電話給金絲雀那樣。」

  「你認為鬼蠱的本體是跟黑谷有血緣的人?」淺蔥感到不可思議。

  黑谷一死,鬼蠱就聚在一起,也就是說黑谷可能是個媒介,是某種鑰匙之類的,如果不用血緣的話黑谷也不用自己去死。

  叫弦梟躺在沙發上,然後菟絲子把鏡子放在他胸口上,因為黑谷現在是鬼,弦梟的能力可能可以幫上忙。

  「喂!要做危險的事情怎麼能不找醫生呢?」藏獒提著一大袋甜點,背後還揹了醫療器材。

  好像是為了去買甜甜圈才遲到的,看見旁邊有供桌,藏獒放了很多甜點在供桌上,累遠家的飄飄們馬上衝去吃。

  「好啦!時間不多,速戰速決。」累遠拍拍手,把貪吃的飄飄叫過來。

  分成三大群,一大群維持弦梟的力量,一大群維持菟絲子的力量,一大群負責找到核心馬上破壞。

  「弦梟,我在這裡等你喔!」淺蔥露出大大的笑容,緊緊握著弦梟的手。

  「很快就回來。」弦梟有點害臊的別過頭。

  菟絲子沾一點血在指腹上,然後滴在鏡面,「以血為繫,連絡與我最親近的人。」

  弦梟感到胸口揪緊,突然無法呼吸,眼前黑暗過後,一個小妹妹出現在某個房間裡。


  一個小女孩站在房間。

  弦梟看一下自己站著位置是在窗口,累遠派來的五隻飄飄站在後面感覺來到新奇的地方到處看。

  年紀差不多二十出頭的黑谷正拿著V8攝影,不過這個畫面不管怎麼看,都像是變態在偷拍小女孩的生活。

  這麼說這個女生就是凜曜小時後嗎?黑谷到底跟拍凜曜多久了啊!難道不用去工作嗎?尼特族?

  其他五隻飄飄也搖頭嘆氣,畫面跳轉的很快,因為偷拍凜曜的畫面實在太多,弦梟也看不下,再說那不是重點,重點應該在鬼蠱的本體。

  經過無數風花雪月,黑谷偷拍凜曜的DVD可能可以堆滿一間房子,到底多執著凜曜的能力呀!

  畫面緊急煞車在一間醫院嬰兒加護病房前,弦梟和五隻飄跌成一團,因為停的太突然了,打個滾之後才知道黑谷不知道什麼時候結婚還生個女兒。

  『可以倒轉回去看一下嗎?』一隻飄飄默默舉起手。

  弦梟和其他四隻飄瞪過去,那隻飄才默默的把手放下,然後叫大家裝做沒聽見繼續看。

  黑谷和他老婆一臉失落,嬰兒房裡的嬰兒被放在保溫箱裡全身插滿管子。

  不知道是早產還是哪裡有問題,不過弦梟看見那個女嬰陰氣很重,如果活下來,長大之後應該會跟弦梟或是風那樣身體虛弱,但這是活下來為前提。

  某隻飄聳聳肩,『像這麼虛弱的靈體根本附不住肉體,沒顧好可能會被其他鬼吃掉。』

  時間加速,黑谷跟拍凜曜的時間變少,相對的,跟奇怪的人相會的時間變多,然後開始學習奇怪的招鬼法。

  黑谷好像很忌妒凜曜有除鬼的能力,而且又是健健康康的長大,一堆莫名奇妙的原因開始讓黑谷進行一連串的動作。

  畫面定格在一個小女孩的房間,房間裡擺滿了各種娃娃,床上的女孩可能只有兩三歲,穿的漂漂亮亮,好像精工製作的陶瓷娃娃。

  雙手十指交扣放在腹上,心臟那邊有一點紅光微微發亮,弦梟知道那就是鬼蠱本體,不過要怎麼拿出來?

  隨著紅光逐漸擴大,原本慘白泛青的肌膚染上了紅潤,若有似無的呼吸變得明顯,突然,女孩睜大眼,清澈的瞳眸緊盯著弦梟和五隻飄。

  她看得見。

  弦梟知道那個女孩雖然沒說話,不過卻看得見弦梟和五隻飄,這不合理,這裡應該是夢。

  不對,這麼說這個女孩也在作夢,所以他們的夢相連在一起了?

  女孩粉嫩的唇張闔幾下,發出細碎的聲音。

  我、可、以、醒、來、了、嗎?

  啪滋--像是一塊玉碎裂的聲音,女孩胸口的紅光擴散全身之後消失不見了。

  弦梟背脊一陣發涼,女孩吐氣的瞬間一股力道把弦梟整個人往後拉,好像雲霄飛車高速倒退的感覺。

  碰!其他五隻飄跟著弦梟一起被拉回累遠家。

  「咳、咳咳!」弦梟到抽一口氣,每次看見關鍵都差不多是這個樣子,這次還好沒有很強,不然心臟又要停止了。

  「弦梟。」淺蔥直接撲抱上去,「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弦梟發現淺蔥的臉湊太近了,趕快別過頭,然後跟菟絲子說,「事情有點複雜,我先打電話跟妃說一下。」

  新聞持續播報著散播的瘴氣就是腸病毒之類叭啦的解釋,精神病院三位醫生還是忙的上氣不接下氣,三位掛彩的警察只有風逸傷的最輕,就代替言湘去現場了。

  三四台警車圍在一間民宅外,黑谷的老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聽見黑谷墜樓身亡非常難過,不過就在剛剛當了兩年多的植物人女兒突然醒來,現在這位太太不知道應該哭還是要笑。

  小女孩像個洋娃娃待坐在床邊,風逸根本不擅長對付家屬和小孩子,所以一直閃避,妃不知道從哪殺進來,一進來就是拉張椅子雙腳開開的坐在上面。

  「小妹,我們主管說很賞識妳,要不要來敲鬼門公司工作。」妃按著眉角,對於主管冷血程度永遠看不慣。

  「喂!這小孩才兩歲半耶!而且說話都說不清楚,你們也太沒良心了吧!」風逸也忍不住說了,人家爸爸才剛成為殺人犯後又死了,完全不過問別人心理狀態還要人家來工作。

  小女孩歪著頭,雙眼飄忽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很好!」妃看見事情如此簡單處裡,真是太好了,「不過這件事不能被妳媽知道,要幫我們保密。」

  小女孩點點頭,妃搓搓女孩的頭就走人了,風逸望著來如影去如風的妃,又看看淡定的小妹妹,突然覺得這世界上有太多詭異的事情了。

  那個小女孩好像早就知道敲鬼門這個東西了。

  「鬼蠱會吸收血和靈魂來增強自己的力量,只要增強到一定的量就會強行停止,黑谷綽野之所以用自己當做媒介是為了讓力量流轉到女兒身上,然後在設定在女兒一醒來核心就會自動毀滅,這次死亡人數零,本公司沒失去任何員工。」

  第五淨唸著手上的報告,雖然雙手都受傷了,但在主管要求下還是要忍痛打字,站在主管辦公室,那個男人做在椅子上背對著第五淨。

  沒有人看過敲鬼門公司的主管,永遠都只有聽過聲音或是有中間代替,接觸最多的可能只有妃了,但就連妃也沒看過主管。

  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是一副人偶,可以記錄影像和聲音,只要那具人偶出現就代表主管人不在台灣。

  第五淨其實有好幾次企圖想把主管人偶拆解研究,但卻被人偶自衛程式阻止了,這讓第五淨恨得牙癢癢,看人偶沒反應,也不知道有沒有紀錄,反正唸完了就趕快走比較好。

  手術室外面,藏獒剛結束流雲的手術,淺蔥馬上衝過去問問狀況。

  「自己去看吧……」藏獒指著裡面的病人已經蓋上了白布,一臉惋惜的拍拍淺蔥的肩,默默離去。

  淺蔥愣在原地,全身不停顫抖,瞪大的雙眼幾乎快被淚水淹沒,流雲他……

  「喂!要開玩笑也不能太過份。」弦梟臭臉一腳把流雲踹下手術檯。

  「嘖!」被弦梟揭穿裝死無效,流雲還抗議有人對傷患動粗,「哼,只是想給妳一個小驚喜。」

  淺蔥突然暴衝直拳給他摜下去把流雲打去撞牆,弦梟看淺蔥殺氣騰騰一時還不知道怎麼阻止,就怕等等自己也慘死拳下。

  「笨蛋!」淺蔥脹紅著臉,然後給流雲一個擁抱,「我擔心死了……」

  「年輕真好。」站在遠邊的藏獒邊吃著棉花糖邊看著感人的畫面。

  「聽說有新進的未來員工。」若天撕走棉花糖的一角,「叫做黑谷妹子來著,妃這麼說。」

  「喔,所以誰要顧呀?」藏獒已經做好落跑的準備,畢竟沒人有那個時間去顧小孩。

  「第五淨。」若天說出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名字。

  「她不是接了一個叫做壽司米的小孩嗎?現在又接一個黑谷妹子,忙得來嗎?」

  而且聽說那個壽司米近乎瘋狂,不管轉到哪間精神病院都沒人敢收,最後被同樣腦子有問題的主管收下來,第五淨看完壽司米的簡歷表居然眉頭也不皺一下就直接說要領走這個小孩。

  若天半瞇著眼,「不是壽司米,是米米,反正她願意顧大家都開心,不然還有誰有時間去照顧小孩呀!」

  外頭的天氣陰沉沉,凜曜站在遠邊望著黑谷的喪葬隊伍,不管黑谷有什麼理由凜曜都不能原諒他,因為黑谷傷害了李月和同伴。

  「喂,要下雨了。」神拿了一把傘給凜曜。

  凜曜瞄了一眼,突然想到要神幫她撐傘好像不太可能,想身高差又不禁噗嗤一笑。

  知道凜曜不對勁的笑容,神難得壓下火氣不去想凜曜會笑的原因。

  「黑谷死了真讓人高興不起來呀!」凜曜嘆口氣,「不過紫瞳沒事也讓我鬆了一口氣。」

  神望了凜曜一眼,想拍拍她的肩告訴她不要想太多,赫然發現居然要蹎腳才拍得到,用眼角瞄到神拍肩的方式,凜曜噗嗤了一聲。

  「笑屁呀!」神惱羞成怒,哼哼兩聲滿臉通紅的準備離開。

  凜曜發現空中已經飄落綿綿細雨,趕緊撐起傘,走到神旁邊,「謝謝你。」然後揪一下神的臉頰就匆匆跑掉了。

  神愣在原地,剛剛被揪一下讓他腦袋錯亂,心理頓時矛盾交錯複雜,現在走起路來像是機器人那樣僵硬。

  細雨讓喪葬隊伍險的更慘澹,帶著黑色球帽的男子站在隊伍旁邊只是旁觀沒有跟隨的意思。

  「看來成功了,但我還沒呢!不過替我測試了一個實驗,真不錯。」

  男子喃喃的唸著,悱花回頭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男人已經消失在路邊,好像不從不存在。

  媽媽拍拍她的頭要她跟上,悱花再看一次剛剛那個地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卻說不出,趕緊跟上隊伍沒有多理會。

  黑谷綽野站在那個地方,直到女兒湧入人群中才隨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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