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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獒在一邊悠哉吃著抹茶紅豆湯,眼前有一批菜鳥吐的亂七八糟。

  因為是老手,教導新手本來就是一種必要的過程,藏獒懷念起陰間精神病院的若天和半色了。

  明明跟這群菜鳥年紀差不多,卻有專業的水準。

  「算了,去收收驚,如果想得到學分下次就用甜點……懂嗎?」

  藏獒揮了揮手,要這群精神脆弱的學生離開,驗屍官或法醫這行本來就不好幹,真不知道現在年輕人是抱著什麼心情來上課的。

  瞄了幾眼台子上的屍體,那具屍體已經有接合會去,但還是一樣爛的讓人看不下去。

  從冰箱拿出巧克力香蕉,藏獒一邊觀察屍體一邊夾著手機,嘴裡緩緩啃食香蕉。

  「你這麼久沒打來,我還以為你吃太多糖分糖尿病身亡了。」

  言湘淡淡的說,警局這邊正忙著壓下某個案子不讓記者亂散播消息。

  「嘛,這種死法也不錯。」藏獒啃完香蕉,戴上手套,「是說這具屍體是第二具了吧?」

  「過不久可能會出現第三具,所以有看出什麼端倪嗎?」

  「看這個樣子,可能是被哥吉拉咬過。」藏獒望著慘不忍睹的屍體嘖嘖兩聲。

  「不要開玩笑。」言湘加重口氣,最近發生連環殺人命案,目前死者只出現兩名,不過兇手還找不到。

  藏獒戳戳屍體撕裂的部份,「我沒開玩笑呀!這種傷口絕對不是人類搞出來的。」

  不是人類搞出來的?「難道沒有其他方法能弄出那種傷口嗎?」

  「有啊!把人丟在動物園給獅子咬,如果三四頭獅子一起咬同一個地方應該就可以弄出來了吧!」

  「死者的屍體是在自家公寓被發現的耶!」

  藏獒聳聳肩,「第一具屍體也是在自宅發現的呀!而且只剩下半身,撕裂的部分跟第二個死者相同。」

  「唉……」言湘揉著太陽穴,「知道了,我打電話給金絲雀。」

  叮咚--

  夏天的早晨,百里香剛從柔軟的大床滾下來,正要去弄早餐就發現手機傳來工作。

  原本以為要去什麼鬼地方打鬼,結果這次居然是去小學當實習老師。

  嗯……沉默一下,對於小學沒有很好的回憶,現在的小屁孩更不用說了,但還有其他兩個人可以支援,應該沒問題吧!

  「喂?是我,昨天說的那份文案轉交給許經理,還沒上市的那個貨物今天先去投標看看,喔!股票那邊,一號跟四號要脫手……」

  百里香先把公司裡的事情交代完,然後盥洗完叼著吐司直接出門。

  在小學外等待的是六月雪和夜,這次的任務是在這間小學裡面挖出會吃人的鬼,可能是鬼吧!簡訊最後這樣附註。

  「好久不見。」六月雪跟百里香合作比較多次,所以混熟了。

  至於夜只是稍微介紹一下自己,然後就沉默了。

  「喂!那邊的工讀生。」

  風逸心情很差的走來,記憶中好像是某個很愛翹課的警大生。

  「嗯……這次該不會又是什麼大案件了吧?」想起上次那個悽慘的小丑先生,百里香對這次的工作也感覺到危機。

  揮揮手上的文件,上面寫著機密,但好像是某人用麥克筆自己寫上去的,風逸把三人抓到一邊的咖啡廳說話。

  「不是什麼大案件。」抓抓頭,一臉不想解釋,「那間小學已經有兩個學生被某種野獸咬爛了。」

  「那應該請生物學家來處裡吧!」六月雪頭髮微微捲起,這是某種警訊。

  風逸瞪了六月雪一眼,「如果那頭野獸是生物,我就一槍打死他,還用著你們嗎?」

  「結果還是鬼嗎?」百里香嘆口氣,「所以我們應該怎麼從小學裡面找出鬼?」

  「問我?當我先知呀!這不是你們的專業嗎?」風逸很快喝掉一瓶果汁,「兇手可能是老師或學生,我們這裡的資料也沒多少。」

  百里香翻著文件,等等他們要去已經死過兩個學生的班級,因為問大人都問不出什麼,警察去問小孩還要被罵荼毒幼苗,目前知道死者生前都是同一個班,而且算是好朋友,死亡地點都是家裡的房間,死亡時間是在半夜一點左右,死的時候都沒人發覺什麼異狀,沒有巨響沒有任何聲音,但窗戶或門確實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兩位同學在班上沒做過什麼欺負人或囂張的行為,雖然愛玩但也只是十歲的小孩,小孩子偶爾打打鬧鬧也是正常的行為。

  「這次任務時間有三天?」夜挑起眉,這代表要待在小學三天?

  六月雪把捲起來的頭髮拉直,「聽說時間越長,工作越難。」

  「屁啦!小丑那個任務時效也只有一天,那這個任務不就比小丑任務還難。」風逸揣著臉。

  「為了儉省時間,風逸有什麼想法可以參考嗎?」百里香收好文件,然後還給風逸。

  風逸環起手,「我認為問題在於小孩。」他思考了一下,然後就不說了。

  百里香點點頭,反正工作公司有保證員工的安全,除了過勞死不保證外,這樣應該可以放心去小學待了。

  把代理証拿給三人,風逸就自己先閃了,說不定是要去哪裡混。

  「我是新來的老師百里香,旁邊這老師的助手雪哥哥和夜哥哥。」百里香露出溫柔的笑容馬上征服一群小孩。

  六月雪也是呆呆的笑著,讓一群小孩對他很有興趣,而夜臭著臉,感覺好像不是這間教室的一部份。

  百里香一進來就注意到旁邊有兩個座位被收起來,還有一個女生很陰沉的坐在靠老師座位的地方。

  『你知道這個傳說嗎?』

  一個小女孩細小的聲音突然傳入六月雪的耳裡,不過很快又被其他小孩吵鬧的聲音蓋過去了。

  稍微拉拉百里香的袖子,表示這間教室可能不對勁。

  夜望見後門有個小小的影子閃過,是哪個小屁孩躲在後面的櫃子嗎?

  走過去卻沒看見什麼,那只是小孩放鞋子的鞋櫃,這班只有二十個人,死了兩個,照理來說應該只會缺兩個空位,但是卻缺了三個。

  原班導馥沁很快把小孩子激昂的心情壓下去,然後開始正常上課。

  「現在呢?」六月雪小聲的說。

  三位假實習老師被安排坐在最後一排,可以方便看見每個小孩上課的狀況。

  「既然風逸說問題出在小孩身上,那我們分頭行動。」百里香看一眼那個陰沉的小孩。

  夜去負責那個小孩,六月雪負責最亢奮的那個小孩,百里香負責問老師。

  「為什麼我要去顧小孩?」夜發出小小的抗議。

  「不然以你的親和力,能從老師嘴裡問出什麼嗎?」百里香也直說了。

  這次的任務要對付小孩,所以請了比較有親和力的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位冷冰冰的傢伙。

  反正組長還是百里香,夜也沒什麼話可以反駁了,比起去顧過動兒,在一邊觀察陰沉的小孩說不定還比較輕鬆。

  六月雪望著那個過動兒,真的很過動,而且比其他小孩大隻了點,他大概就是每班必備的擴音器,說話很大聲又愛偷聽別人說話。

  現在那個過動兒就在聽百里香他們說話,但座位被排在老師前面有點遠,也聽不到什麼吧。

  「三位老師聽說是從醫學院來觀察紀錄的,真厲害呢!」馥沁老師上完課就開始跟三個人搭話。

  這位老師看起來就是那種家庭主婦,賢妻良母,軟硬兼施的老將。

  「沒有啦!還在菜鳥階段,能不能讓我們挑選觀察的小孩呢?」百里香擠出笑容,發揮公司交際手段,雖然她超討厭這麼做。

  馥沁老師很快就答應了,下一節課,夜就坐在陰沉的女孩旁邊,六月雪就坐在過動兒旁邊,百里香直接坐在中間的位置。

  老師開始上課,這節是黏土課,每個人都有三塊不同顏色的黏土,因為百里香手工還不錯,一下子,就被小孩團團圍住了。

  過動兒叫做小虎,很典型就是會欺負其他小孩的類型,不過他在班上意外受歡迎,因為六月雪不會做黏土,小虎也把六月雪拋去後頭,直接跑去找百里香。

  夜默默望著這個叫做小芹的女生,用黏土做出完全不明的東西,好像要做人還是狗,問她也不回答。

  瞇著眼,反正又沒說要從小芹口中套出什麼話,就在一邊看著吧!

  小芹捏出一個詭異的形狀,好像是某種星星,有五個角,這讓夜想起某個叫做第五淨的傢伙,好像也畫過這種星星。

  「五芒星?」夜挑起眉,說不定小芹跟第五淨是同款人。

  小芹原本渙散的雙眼馬上神采奕奕的望著夜,「老師難道不會覺得這只是普通的星星嗎?」

  夜再看了一眼,星星被一個圈框住,旁邊應該是三牲,要用來當作祭品的。

  這樣能看成普通星星嗎?「妳該不會要召喚什麼吧?」

  觸動到敏感話題,夜開始懷疑小芹是不是召喚野獸吃掉同學的兇手,如果是,那要怎麼辦?

  小芹馬上點頭,「我要召喚出惡魔,然後跟惡魔訂契約!」

  一個十歲小學生說出這麼中二的話不讓人意外,不過說不定小芹真的召喚出來了。

  「為什麼要召喚惡魔?」

  「因為有壞兔子把同學吃掉了,我要召喚惡魔去吃兔子。」

  這就意外了,「兔子?」夜小聲的問,其他同學還在百里香身邊打轉,所以沒人注意這邊的話題。

  「對!」小芹用力的點頭,「我看見一隻大兔子在學校裡走來走去。」

  「妳怎麼沒跟老師說?」

  「老師怎麼會相信?」小芹之所以告訴夜,那是因為夜說出了五芒星之類的話,這表示夜相信鬼神。

  「其他同學知道嗎?」

  「知道呀!這是在學校裡面的鬼故事,最近才傳出來的。」

  「說來聽聽。」

  聽見夜很有興趣,小芹馬上拿出一個畫本,裡面紀錄很多學校的鬼故事。

  老梗的校長頭像、多出來的同學、頂樓有鬼……最後是最新紀錄的兔子鬼。

  聽說有值夜看見一隻與成人等身的巨大兔偶在學校晃蕩,為什麼會流傳到學生耳中?因為有很多小屁孩放學不回家,也看見了。

  但也只有看見一次,這個話題正被學生們熱烈討論,所以被納入校園鬼故事。

  發生的日期被標註在話本左上方,跟風逸拿來的文件,第一具屍體出現的時間只差了一天。

  「那隻兔子出現的第二天,班上有個同學就死了,我試著召喚惡魔但沒有用,所以第二個同學也死了。」

  小芹天真的說著,夜的重點不是在小芹會不會召喚惡魔,從這個故事聽起來,那隻兔偶是憑空出現的。

  「在兔子出現之前,還流行什麼話題?」夜發現小芹意外的好說話。

  小芹把畫本往前翻幾頁,「祈願娃娃。」

  看起來像是錢仙之類的見鬼遊戲,簡單來說就是親手做出一個娃娃,特別的地方是要用紅線當作血管,再來就是跟娃娃許願。

  「很多人玩嗎?」

  「那陣子超多人多玩,從六年級到二年級都有人玩,不過大家都懶得縫娃娃就是了,都直接去外面買,但看來是沒有用。」

  也是啦!會縫娃娃的小學生哪裡找?現在大家都是媽寶爸寶,連拖地洗碗都捨不得小孩做。

  看了一眼小芹,「妳該不會做出來了?」

  「嗯!我做了一隻兔兔,不過還沒許願就被其他人搶走了。」

  小芹失落的望著畫本上面畫的兔子。

  「被誰槍走?」

  小芹先指著小虎,然後說大家搶過去後就把娃娃弄壞了,最後不知道丟去哪裡。

  那個過動兒果然還是會欺負其他小孩呀!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小芹不是召喚兔偶的人。

  「如果可以許願,妳會許什麼願望?」

  「我要變成無敵魔女!」

……

  果然是小孩子。

  小學的課也不過半天,十二點吃完午餐大家轟隆隆的散去了。

  三人坐在涼亭裡邊吃麵包邊討論兔子的事情。

  夜把小芹說過的話,整理過後告訴其他兩人,而其他兩人也把自己知道事情說出來。

  首先是小芹說的祈願娃娃,看來那就是造成兔子怪的原因。

  再來,夜有發現這個班似乎少了一個人,百里香有去問,但馥沁老師很含糊的帶過,好像不願意透露太多。

  只說是個乖小孩,身體有點不太好,所以常常轉學。

  關於學校有沒有奇怪的事情,老師的口風很緊,但多少會報怨家長的行為。

  像是某個家長還曾經要求老師在班上不可以大聲說話,音量不可以超過幾分貝,還有奇怪的大叔躡手躡腳的竄進學校,不過警衛都抓不到人。

  小虎那邊,也提到了祈願娃娃,好像是從六年級那邊傳來的,不過就目前為止還沒人成功過,小芹之前差點成功,不過小虎看見娃娃很興奮的搶過去,太粗魯弄壞了,但那個時候有被一個阿姨看見,那個阿姨還問了關於祈願娃娃的事情。

  「小虎還跟我說,從兔子偶出現後,就有一個怪怪的大叔在學校附近徘徊。」

  六月雪指著校門附近的圍牆,一個成人要翻過矮牆一點都不難,不過那個陌生人的動機是什麼沒人曉知。

  「兔偶曾經出現在校園沒錯吧!」百里香覺得這幾件事情好像有什麼關聯,「今天晚上要留守嗎?」

  「在學校裡等看看吧!」夜這樣說,百里香馬上傳簡訊告知家人今晚不回家。

  百里香去跟警衛溝通,說要嘗試當守夜老師,有馥沁老師的幫忙,警衛也同意讓三人一起留在警衛室了。

  警衛伯伯年紀稍長,不過對人很和藹,身體也很健壯,平常也騎鐵馬和長游的習慣,所以他說如果遇到兔偶或怪叔叔,一定會用太極拳打飛他們。

  「這裡給你們看管,我先來去買便當。」

  看天色已經暗沉,警衛伯伯打算去買個便當,現在也才剛七點,外面還算有點熱鬧。

  但校園裡沒有燈光照射的角落,看起來還是也些讓人發毛。

  一個小黑影閃過夜的眼角,「我出去巡巡!」夜突然起身,然後直接往外跑。

  『誠心誠意的祈禱並縫製玩偶……』

  夜開門出去的一瞬間,六月雪又聽見奇怪的聲音,但這飄邈細色的聲音很快被呼嘯而過的汽車聲蓋過。

  「百里香,夜一個人出去不太好吧。」六月雪站在門口,躊躇徘徊,有點想追過去。

  翻著手上的雜誌,百里香望著門口焦躁的六月雪。

  「我可以看得見鬼,我去找他。」打開手機,訊號很微弱,好像撥不出去。

  百里香皺著眉,心裡有些不安,感覺這好像某種誘導人走出去給你殺的感覺。

  但這代表夜可能會有危險,果然來是去把他找回來比較好,百里香鼓起勇氣,警衛室現在是學校裡唯一的光源,望著一片漆黑,只能硬著頭皮走了。

  夜追著小黑影,那其實不是黑影,是某種有實體的東西在跑,是個小女孩。

  「喂!」好不容抓住小女孩,抓過來發現那是小芹。

  小芹一臉驚恐,臉上的黑眼圈比早上少了點,難道說她在晚上精神會比較好嗎?

  「老師!我剛剛看見兔子怪了!兔子怪在追我!」小芹很緊張,手裡抱著畫本,全身不斷發抖。

  不知道怎麼安慰小孩,只能跟她說有老師在不要怕,然後叫小芹一起去警衛室。

  「這麼晚了,有沒有跟爸媽說一聲呀?」夜拍著小芹的背,試著安撫她的心情。

  小芹搖頭,「我爸媽不見了,我現在給阿姨照顧,但是阿姨住院了。」

  這個孩子的身世有點複雜,夜不過問,兩人經過樓梯口,發現地下室傳來一股詭異的氣息。

  夜把小芹壓在身後,瞇著眼想看看地下室有什麼。

  碰!不知道什麼東西重擊了夜的後腦,好像聽見小芹尖叫的聲音,失去重心整個人往樓梯下面滾。

  「啊--」

  遠方的百里香聽見了小女孩的哀鳴,抽出一把銀刀往那個地方跑去。

  『咯咯咯……』

  前方被黑暗包覆的走廊,一個巨大的物體一跛一跛的走來,一隻流著不明黃色濃稠汁液,雙眼血紅的巨大人偶出現在百里香面前。

  兔偶拐著脖子發出骨關節摩擦的咖啦聲,雙手有著三支長而銳利的刀刃插在布偶手裡,兔子撕開棉質的嘴,露出參差不齊的獸牙,吐出惡臭的腥臊,步步逼近。

  知道進戰對自己沒有利,百里香選擇往回跑,可是事情沒預期的順利,跑到走廊的底端卻只有一間廁所,進了廁所也是死路。

  鬼打牆了,全身冒著冷汗,百里香也只能用小刀試著抵抗。

  小刀插進兔偶的身體裡,雖然噴出腥酸的髒血,不過兔偶一點也不在意,繼續把百里香逼近死路。

  『咯咯咯……』

  就在刀刃要劃開百里香頸子的瞬間,突然感覺到腳下一個懸空,噗通!磁磚中央居然出現一個水池讓百里香摔了進去。

  浸在水中,百里香感覺到有幾隻小手把她往下拉,而水面上的兔偶很憤怒的嘶吼幾聲便離去了。

  意識模糊,呼吸困難,已經被水嗆的腦神經緊繃,百里香還是努力掙脫那幾隻小手。

  『美芸……』

  『美芸……』

  『美芸……』

  細碎的聲音散佈在水中,幽暗不明的水底有三個小孩,但只能看見他們圓潤發亮的雙眼,其他部分都是漆黑模糊一片。

  百里香吐出最後一口氣,無力沉入黑暗的水底。

……

  「老師……嗚嗚嗚嗚--」

  聽見小芹的哭聲,夜才微微睜開眼,後腦一陣撕裂痛麻,讓他輕微的呻吟一聲。

  「小芹?」看清楚旁邊的孩子,被綁在椅子上,自己也被綁在椅子上。

  這裡好像是專放體育器材的地下室,也就是剛剛摔下來的地方,右腳踝好像拐到了,能感覺到腫起引發的灼熱。

  有個男人拿著手電筒站在樓梯口,一臉很有興趣的翻著小芹的畫本。

  注意到夜醒了,男人轉過身,「喔,居然這麼快就醒了。」

  「你!」夜瞪大眼,很快認出這個被通緝的男人,「黑谷綽野!」

  敲鬼門公司曾經發送過這個男人的相貌給所有員工,並告知,若遇見這個男人格殺勿論。

  兔偶事件後,這男人就在學校附近徘徊,難道說這次的事情也是他在搞鬼?

  看出夜的心思,黑谷聳聳肩,「我可沒有能力搞出兔寶寶喔!只是聽說有有趣的遊戲才來看看的。」

  「你想幹嘛?」夜扭著手腕,試圖掙脫麻繩。

  「祈願娃娃,這個遊戲要有相當意念才能製作出來,抱著玩玩的心態自然沒有人能做出來囉!」

  「這是你流傳的嗎?」

  黑谷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源頭,這就像碟仙、筆仙這類常見的見鬼遊戲,很少有人會去追問這個遊戲的發明人或祖宗由來。

  「我原本只想對付……你們公司裡的凜曜,不過發現她居然在這麼有趣的地方工作。」黑谷搓著下巴,「只要我搞出困難的工作,就有可能讓凜曜在工作中死亡。」

  「其他人也有可能會死!」夜沒時間安撫哭哭啼啼的小芹,現在可能還沒被兔怪吃掉就先被這男人搞死了。

  黑谷勾起嘴角,一掌扳起夜的下顎,「那就只能怪凜曜能力不足。」

  『咯咯咯……』

  黑暗的角落傳來詭異的笑聲,黑谷臉色一變,馬上衝上樓閃的超快,現在只剩夜和小芹被丟在地下室。

  「兔怪來了!」小芹哭紅了雙眼。

  夜咬著下唇,就算手腕會被麻繩割傷,也要把手拉出來,沒時間關心手上的傷,拉出一隻手馬上就幫小芹鬆綁。

  「先上去!老師很快就跟上。」把小芹推上樓,兔怪的目標應該是小芹,所以要想辦法攔住兔怪。

  掙脫出第二隻手,一抓獸掌打壞夜剛剛坐的椅子,夜很抄起一邊的鐵球棒往兔怪身上砸去。

  兔怪一顆眼球被砸爛,懸掛在臉邊,但不影響兔怪的行動,血盆大口直接撲咬夜的側腹,就在要咬下去的瞬間。

  一個人飛踹而來把兔怪踹飛,「先離開這個地方!」那是風逸,雖然穿著警察制服,但是沒配槍。

  因為腳拐傷,爬的比走的更快,夜直接爬上樓,然後往警衛室跑。

  風逸撿走地板上的畫本,然後也趕快往警衛室跑去。

  兔偶發出悲鳴,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喔,我還以為你跑去睡大頭覺了,結果居然是在這裡呀?」半色站在警衛室外面。

  「去你的大頭覺……我剛剛在跟兔子怪打架耶!」風逸扶著牆喘氣。

  半色看了一眼全身傷的夜,再看一眼毫髮無傷的風逸。

  「不管怎麼看,剛剛跟兔子怪打架的都是夜吧!不要拿別人的努力來幫自己衝業績。」

  「吵死了!為什麼你對別人就少說,對我就說那麼多呀!」

  怒摔畫本,警衛室裡的六月雪已經炸毛了,因為百里香和夜遲遲沒回來,所以跑到校外打電話找風逸求救。

  警衛室伯伯買晚餐回來看見,警車和救護車,還以為發生命案了,結果事情好像沒這麼嚴重。

  百里香昏倒在廁所被人發現,而且她全身溼透,好像溺水一樣,夜身上有擦傷,擦擦藥就可以了,小芹已經被風逸送回家。

  三人暫時在精神病院過夜,言湘拿著畫本稍微研究一下祈願娃娃。

  手機突然響起,那是藏獒打來的。

  「喂?第三具屍體怎麼樣了?」

  吃著烤麻糬,藏獒看著屍體哀嘆兩聲。

  「又是被某種野獸撕爛的樣子呢!而且這次野獸好像拿這個人發洩怒氣之類的,我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把屍體縫回去。」

  就在百里香等人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時候,言湘那邊又收到有小孩陳屍家中的消息。

  看來兔怪一天一定要殺一個人,而且是在那個班上的人,兔怪似乎也不只一隻,對付起來也非常麻煩。

  「等等工讀生醒了,我會問個詳細,縫屍體就交給菜鳥吧!你好好休息。」

  言湘掛掉電話,揉著太陽穴,那間學校和那個班級一定有什麼問題,果然還是要強制調查比較好。

  風逸皺著眉,把三具屍體都蓋上白布後臉色不大好的到停屍間外透透氣。

  藏獒坐在一邊吃著奶酪,「年輕人,看多了就會習慣,看你的資質還不錯嘛!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太帥才被那個主管選上,不過看來你跟那個赤璟一樣都有神推理之類的能力,想當初我被主管找來是在車禍現場,我在一堆屍體旁邊吃……」

  「閉嘴!」風逸瞪了藏獒一眼,「你們這些醫生怎麼都是神經病呀?」

  藏獒可以在屍體旁邊吃東西,若天可以跟屍體一起睡覺,半色看見屍體被搞爛也只會喔一聲。

  「好啦、好啦!不要生氣,那你從屍體裡面找到答案了嗎?」

  風逸按了眉頭,「每具屍體都沒有內臟。」

  「喔。」藏獒只發出一個輕嘆,「大概是那隻兔吉拉喜歡吃內臟吧!」

  「掏空內臟、兔子不只一隻、每天都要死一個人……」風逸唸了幾句,然後不理藏獒自個兒走開了。

  陰間精神病院。

  言湘拿了一堆文件丟在桌上,現在四人正在會議室裡搞清楚兔偶的來歷。

  先說說已經死掉的三個小學生,他們居住地點都不同,但都在學校附近,小芹那晚被追殺正是因為,探望完阿姨搭公車在附近下站,才會被追殺到學校裡。

  所以殺人的順序可能是以學校為中心,往外延伸,昨天有一隻在學校裡追小芹,但同時,也有一隻在其他同學家殺人。

  一天殺一個,死一個增加一隻,但最初那隻兔子又是代表誰死了?一定有某人死了才會跑出兔偶。

  「第一個死的人是美芸。」百里香一口咬定,也請言湘調查這個人。

  那就是班級裡面被老師說很乖巧,但是身體不好常常轉學的學生,但依據學校說法,美芸已經轉學了,至於就學方面學校居然沒繼續追蹤。

  「但是美芸轉學的時間點剛好錯過了祈願娃娃流行期。」言湘拿出兩份文件作對比。

  小芹寫的日期是在學期中,可是美芸只在開學露過臉,然後就沒消息了。

  六月雪突然想起了某些事,「那美芸的母親呢?」

  言湘搖頭,「她母親表示女兒活的很好,拒絕警方介入調查,要等社工協調了。」

  「小虎說過,有一個阿姨問過關於祈願娃娃的事情。」六月雪還記得小虎也說那時候正要把弄壞掉的兔娃娃丟掉。

  「所以是媽媽做出兔偶的囉!」夜直接說了,「聽說娃娃可以許願,她可能對娃娃許願說要讓美芸復活。」

  這樣想也沒錯,不過,美芸是怎麼死的?目前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美芸死了。

  「如果可以到美芸家看看,說不定就能找到……」百里香沉思,但畢竟他們是打鬼小組,隨便跑進別人家可能會被告入侵民宅。

  「看來只能用必要手段了。」言湘提醒在場的各位,有一個內務人員可以讓人忘記某部份的記憶。

  第五淨。

  放下手中的黑魔法書,第五淨望著一群人,「好啊!我可以支援。」

  第五淨的工作很簡單,就是等百里香和警察們把美芸家查完之後再把她媽媽的記憶刪除。

  百里香他們必須到現場,萬一對手是鬼怪,也只有他們能對付。

  言湘的手機突然響起,是藏獒打來的,每次看見藏獒的名字就會有聞到甜味的錯覺,讓手機多響兩聲才不甘願的接起手機。

  「不要告訴我第四具屍體出現了。」言湘的口氣很冷。

  「當然還沒有第四具屍體。」藏獒舔了兩口霜淇淋,「不過我還是要好心提醒,愛翹課的傢伙摸魚摸去找兔吉拉囉!」

  言湘咬牙,那傢伙又擅自行動了,「你怎麼沒拿麻醉藥劑或是肌肉鬆弛劑打給他死?不然用電擊也行。」

  「我辦不到呀!他送來的芒果奶酪太好吃了,我空不出手。」

  狠切斷電話,言湘不多做解釋,直接讓一群人上警車,言湘坐在駕駛座,拉上安全帶之後把嘔吐袋往後丟,接著油門採到底在路上猛飆。

  這時風逸已經站在美芸家公寓樓下了,這公寓算是高檔,因為臉太臭而被警衛攔下來。

  正當想跟警衛打起來時,一台警察直接撞進公寓接待廳,言湘一下車就是掏槍想打死風逸,不過還沒扣板機就被其他同仁攔下來。

  「嘖,來了這麼多人是要送死嗎?」望了一眼停在後面的第台警車,風逸面不改色,完全沒有自己做錯事的樣子。

  花了一點力氣才把話題搞回兔偶,言湘讓第五淨催眠警衛,催眠效果如果要延續,第五淨必須待在警衛身邊,所以就不跟著上樓了。

  美芸家在七樓,一個比較菜的警衛還搞不懂狀況,以為進來的警察是真的要來辦案的,所以就帶領一隊人先上去。

  「這裡連電梯都要電子鎖呀!」六月雪望著一個要價十萬左右的電子鎖。

  先坐進電梯裡的是打鬼小組,其他警察直接跑樓梯。

  「嗯,這裡的管制很嚴謹,因為大家都是有錢人,錢財不得馬虎呀!」菜鳥警衛哈哈兩聲。

  電梯突然狠震一下,然後數字跳掉整台電梯就這樣停住了。

  四個人愣住了,打鬼小組的三人驚嚇程度不高,因為這種事情不少見,只是以為這次的對手是怪物就不會控制電梯,但看來鬼跟怪物都差不多。

  但被關在電梯還是很不好受,六月雪抹去頭上的冷汗,現在該怎麼辦?

  「嗯……零格。」百里香望著手機訊號,看來不是電梯裡本來就收訊不到,是真的有鬼。

  感覺到氣氛僵硬,菜鳥警衛硬擠出笑容,「對了!我叫做游於司喔!常常被別人取食物的綽號,哈哈。」

  其實現場緊張的只有於司,其他三人正在想辦法怎麼脫困。

  電梯的燈又突然閃爍了一下,然後樓層顯示七樓到了,於司看見電梯恢復正常,想說可能只是小小的跳一下吧!看來需要維修了。

  「嗚喔!」六月雪突然炸毛,因為感覺到電梯門縫傳來陰冷的氣息。

  炸毛這種警訊讓百里香和夜進入備戰狀態,在狹小的電梯裡不是把怪物打出去,就是想辦法逃出去。

  於司看六月雪神經緊繃,拍拍他的肩,「不要怕啦!看,門不是開了……」

  門打開的瞬間,一張大嘴直撲於司,清脆的斷骨及肌肉撕裂的聲音回響整座電梯,體液腥臊潑灑在三人身上。

  夜沒時間發楞,趁大嘴還沒二度張開時,一腳把大嘴踹開。

  被踢斷好幾根牙,兔偶還沒站穩百里香抽出銀刀把兔偶雙手釘死在牆上,接著三人不約而同退回電梯內。

  經驗告訴他們,當電梯發出冷風,這代表進入另外一個世界,所以不可以離開電梯。

  兔偶咆嘯了幾聲,只見電梯門漸漸關上,在度開啟時,嚇死一堆剛從樓梯走上來的警察。

  「在電梯裡遇襲了嗎?」言湘望著血淋漓的電梯,不知道該怎麼說。

  拿幾條毛巾先把能擦的部份弄乾淨,然後要幾個警察封住電梯,現在他們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能進來了,撥通電話告訴第五淨這個不算好的消息,要她不用繼續催眠警衛直接上來會合。

  這一層只有四戶人家,美芸家門口非常凌亂,感覺好像好幾天沒出門、不丟垃圾,難聞的味道好像把化糞池直接蓋在這裡。

  「等等,先說你有想法?」在敲門前,言湘把風逸拉到樓梯口說話。

  風逸聳肩,「妳呢?」這兩個字差點讓言湘把風逸從七樓丟下去。

  「我們覺得美芸媽媽要讓美芸復活,所以開始做兔偶,這是讓美芸復活的過程,也許兔偶會增加不是美芸媽媽能控制的範圍。」

  「我怎麼覺得好像是刻意的,如果殺一個人,兔偶就會增加一隻,那麼剛剛那個菜鳥警衛死了,兔偶增加了嗎?」

  「你覺得美芸媽媽是故意讓兔偶數量增加?」

  「兔偶會殺其他人,但要增加兔偶,那殺的人就是限定的。」

  言湘皺著眉,「限定同學?」

  風逸點點頭,如果殺一個人就會增加一隻兔偶,那不如連死者的家屬一起殺,這樣增加的不是更快嗎?

  雖然還是有些無法理解得地方,例如為什麼只限定同學、為什麼屍體被破壞的亂七八糟卻只有內臟完全不見?為什麼要讓同學變成兔偶?

  按下門鈴,言湘輕輕嗓,「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

  靜默,完全沒人應門,言湘多按幾次門鈴,但都沒人回答。

  『準備縫紉工具、布料、棉花、裝飾與當成其血管的紅線……』

  「裡面一定有人!」六月雪大喊,因為耳邊的聲音非常清晰,感覺好像貼在耳旁輕聲的說。

  言湘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失禮了!」

  碰!一拳打壞門鎖,然後狠狠踢開門,原本大家熱血沸騰的要衝進房子裡攻堅,卻被屋內的景象嚇傻了。

  四隻兔偶扭曲著四隻直走而來,有個女人正在客廳中央縫製大玩偶。

  而縫製的材料多了一項--內臟。

  一邊放著小芹的頭,頭蓋骨已經被敲開取出腦袋,剩下的內臟裝在娃娃裡面,女人一邊哼著輕快的音調一邊愉快的縫著娃娃。

  「退後!」風逸把其他警員往後推,抽走言湘的槍直接開槍。

  兔偶被子彈打中,後座力讓兔偶的動作變慢,第五淨才剛上來就看見這個亂象。

  架出結界彈開兔偶,「哇!竟然能看見這樣的復活方式。」一邊讚嘆一邊抵擋,第五淨的結界讓兔偶聯手也打不破。

  「美芸媽媽,快住手!」百里香大喊,不過那個女人聽不進去。

  只見她邪笑著,「美芸有好多朋友喔!一點也不孤單。」

  這時百里香想起被拖進水裡的畫面,那幾隻小手的主人,就是被做成兔偶小孩的靈魂,他們的靈魂被困在娃娃裡很痛苦。

  望著小芹的屍體被支解的分不清東西,夜不知道為什麼心理有種不悅。

  搶過其他警員的槍,夜直接瞄準美芸媽媽的雙手打下去。

  女人馬上隨著煙硝散佈發出哀嚎,這讓其他的兔偶更憤怒,開始不要命的猛撞第五淨的結界。

  「不要亂來!」怕下一槍就是爆頭,言湘奪槍。

  女人爬滿血絲的雙眼瞪過去,「你們要欺負美芸嗎?去死--通通去死--」

  第五淨的結界可以防鬼怪,但不能防人,女人直接拿著裁縫刀衝進結界裡,一刀就是要捅夜。

  但人比鬼好對付,擺出一個架式勾住女人的右手,絆住腳,過肩狠摔。

  沒有因為女人昏死而停下動作,兔偶開始往外逃,想要逃出公寓。

  百里香一個弓箭步先劃開一隻兔偶的背,快狠準割斷的是紅色縫線,腐敗長蟲的內臟,嘩啦--

  一隻兔偶被解決了,發現對付兔偶的方式,百里香借一把刀給夜和風逸。

  雖然把整間房子搞得烏煙瘴氣,內臟也灑成一塊,外面嘔吐聲連綿不斷,但兔偶總算被解決了。

  最後一隻最大的,割開來,裡面是一個完整的女孩,感覺好像只是睡的很安穩而不是死去。

  工作結束了,在精神病院盥洗完,三人身上散發著薰衣草的香氣,據說醫院的肥皂和乳液都是金絲雀手工製作。

  「所以有問出什麼嗎?」若天坐在服務台邊喝著養樂多。

  藏獒坐在旁邊分享剛剛買回來的香草蛋糕。

  「聽說美芸在家裡器官衰竭死亡,媽媽不能接受,所以一直呵護著美芸的屍體,起初是跟班導說住院要轉學,後來在期中覺得還是面對現實,告訴班導美芸的死,結果碰巧看見小虎在大肆散佈祈願娃娃的事情,因為小虎手上的祈願娃娃已經被弄壞,所以美芸媽媽要回去之後開始自己研究,把屍體和內臟放進娃娃是她自己的想法,還說美芸從小並若朋友很少要幫她找朋友,所以要娃娃去殺班上同學做成兔偶陪美芸。」

  攤手,這件事情就是這樣。

  「沒想到祈願娃娃還真的時實現呀!」若天切走一塊蛋糕。

  「說不定現在還有人在用娃娃實現自己的心願呢!」

  「嘛,誰知道呢!」藏獒挖走一大塊蛋糕,還戳了幾顆軟糖上去。

  美芸爸爸長期在國外工作,聽見這個駭人的消息趕快回台灣,不過已經發現這個慘劇了,美芸媽媽被認定是精神病需要長期治療。

  百里香等人去靈堂上個香後,夜說要去小芹那邊也上個香。

  小芹家美有美芸家那麼有錢,靈堂簡陋了一點,發現焚香旁邊放著一個畫本,上面畫著百里香、六月雪、夜到學校實習的歡樂畫面。

  但是日期寫著她死的那一天,隨手翻翻前面幾頁,有提到各個國家一點特別的都市傳說。

  有一個地方被突兀的畫個圈圈起來,感覺不像是小芹自己畫的。

  那是用紅色麥克筆畫起來--日本盂蘭盆節。

  這時一邊的小電視機,正播放著一則消息,日本慶典來台,體驗日本傳統盆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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