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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距離隱身只剩一小時,但我也差不多快要飄到郊外。
 
  探出半張臉,能看見殘破的街道上有幾個人在喧嘩。
 
  「處刑通知!玷汙公主的犯人將要在外城進行處決!」
 
  「聽說公主腦子不好,被自己的心理醫生強姦了呢。」
 
  「噁,真不要臉,這是第一次嗎?還是每次滿月都被強姦呀?」
 
  「公主不是要嫁給別國換取資源給我們嗎?發生這種事公主怎麼嫁的出去。」
 
  「現在國王好像要徵收十五到二十歲的女孩給鄰國。」
 
  「我的女兒啊!好命苦!都是那傢伙害的!殺人犯!去死!」
 
  「去死!我的姊姊被抓走也是他害的!」
 
 
  隨著水流向外飄,我也到了城外,抓著柵欄停靠在岸邊。
 
  我看見罪人被壓在地上,頸部、四肢都被綁上粗繩,每條繩子另一端則綁在強壯的馬匹上。
 
  圍觀群眾開始對罪人丟石頭、潑灑廚餘汙水,嘴裡說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
 
  我瞪大雙眼,淡紫色眼眸倒印著罪人臉龐。
 
  --那是忘川。
 
  他全身都是被鞭打及烙鐵燒傷,像是被狠狠蹂躪的破抹布一樣。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咬著下唇試著不讓自己叫出聲音,無法相信自己正看著重要的人即將被處刑。
 
  然而我卻做不了什麼。
 
  處刑人帶著瑩親走上高台,瑩親舉起手亮出她送我的香囊哭喊:
 
  「這是公主的貼身物品!如此神聖的香囊竟然在罪人身上!罪人趁昨晚滿月守衛不足時溜進公主房內,玷汙公主後還竊取公主的東西,太過分了!」
 
  瑩親說完摀著臉噗到處刑人懷裡大哭,這番發言及瑩親的真情流露引起群眾的共鳴。
 
  奄奄一息的忘川有些吃力的朝我這邊看過來,他雖然看不見,但能感受到我身上那股力量。
 
  我想上岸救忘川,卻看見他閉上眼搖搖頭。
 
  這讓原本站起身想上岸的我,愣了一下隨後蹲回桶子裡。
 
  確實,我現在過去什麼也做不了,貿然出去只會讓忘川的努力白費。
 
  --如果可以,請您也學著變得無情。
 
  忘川的囑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緊咬的唇早已滲血,緊抱自己的雙臂力道之大,硬生抓出幾到血痕。
 
  要忍住,絕對要忍住。
 
  無論如何都不要回頭!不要聽!不要看!不要想!
 
  不要……
 
  木桶距離城外越來越遠,我依然能清楚聽見馬匹的嘶吼。
 
  處刑者下令後高壯的馬匹朝著各自的方向賣力奔去,沒過多久人們群起歡呼。
 
 
  隨著時間流逝,我仍蹲在木桶裡捏著玫瑰。
 
  隱身咒已經消失,木桶擱淺在森林某處,但我還不想出來。
 
  是我的錯吧!忘川會變成那樣絕對是我的錯。
 
  為什麼要把香囊給他?幹嘛做這麼多餘又愚蠢的行為?
 
  我犯了……無法被原諒的錯誤……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說不定被賣掉之後再逃跑也許會更好。
 
  如果有力量,早一點覺醒或學會魔法的話還能去救他。
 
  若沒把忘川牽扯進來他就不會死,最初與他相遇就是個錯誤。
 
  我、我真的……
 
  「忘川……」
 
  悲傷的情緒再也按捺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我放聲大哭不斷譴責自己的無能。
 
  爬出木桶,眼淚模糊了視線,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單純只是哭已經無法讓我發洩。
 
  緊握著拳頭,看見一塊巨石毫無猶豫的揍下去!
 
  啪滋。
 
  疼痛提醒我很弱的事實,但我忽略疼痛繼續捶石頭,就算滿手是血也不想停止。
 
  「就算把石頭打爆也不會覺醒唷。」
 
  北風坐在我身後的枯木幹上,仍舊是優雅的交疊著雙腳。
 
  她懷裡抱著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頭顱上還黏著少許米白色頭髮。
 
  我以為我會崩潰,沒想到憤怒大於悲傷時,我滿腦子都是暴力的想法。
 
  很想,毀滅什麼東西。
 
  「你根本沒給我力量吧。」我語氣冰冷對北風說。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一直不使用我給你的力量?」
 
  「我根本不知道怎麼用啊!」
 
  用力揍著石頭,即使知道這樣做沒意義,但我還是想做點什麼。
 
  北風環手抱胸,思考了幾分鐘後說:
 
  「你要不要試著專注一件事情呢?例如先去投靠蘭凡特,或是找出艾德里安。」
 
  「我沒能力加入軍閥,也不知道怎麼找艾德里安,現在我只是個連基礎魔法都不會的廢物。」
 
  「哎呀,你這麼悲觀,又不斷追求所謂的「合理性」,難怪會沒辦法使用力量。」北風提了提眼鏡,不懷好意的笑著,「陪我做個實驗如何?也許這個實驗能讓你改變原本的思考模式。」
 
  「我已經在學魔法了,這樣還不夠嗎?」
 
  「你知道嗎?通常穿越過來後會有三種狀況,第一種是穿越到別人身體裡,第二種是保持原樣以獨立個體生活,第三種是保持自我但身形變異,這三種狀態都有各自的困難點,最困難的還是第一種,因為你畢竟偽裝成這個世界的人,就連思考模式都必須改變,還可能遇到身體主人有未完成的心願,導致你對某些事情特別執著等等。」
 
  「詩莉妲的執著和心願啊……」
 
  「怎麼樣?讓我幫你們的身心找到一個平衡如何?」
 
  我現在與詩莉妲狀態就像是蛇頭與蛇尾,一個想往前,一個想往後,兩人身心不同調永遠無法前進,再這樣下去不管怎麼努力都不會變強啊!
 
  最後我也只能答應北風。
 
  畢竟現在的我像是迷路的小羊,不是回去皇宮拚死一搏,就是展開未知的旅程。
 
  但這樣既沒效率又不安全,不如繼續依靠北風。
 
  「我要做什麼?」
 
  「想著艾德里安。」北風彈指變出一張手繪稿,圖中陰鬱的青年正是艾德里安。
 
  北風要我盯著圖專心思考,不要想如何找他、他在哪裡,也不能靠公主的記憶去看艾德里安。
 
  「啊?這是要我發呆嗎?」
 
  感覺北風矛盾的要求像是在戲弄我。
 
  北風湊到我面前,順便也將圖紙塞到我手中。
 
  「請你想像自己跟艾德里安熱戀的樣子。」
 
  「什麼!這、這太……」紅著臉耳根開始發熱,心情混亂複雜起來。
 
  我跟艾德里安沒見過面、說過話,更不要說只有我單方面的知道他,這樣是要怎麼幻想與他熱戀?
 
  不行!這太羞恥、太不要臉了!只有變態才會看著陌生人的照片幻想那些事情!
 
  「不就幻想一下嘛!就是因為你腦子太硬,我才用這種方式引導你。」
 
  北風皺著眉語氣有些失望,感覺我如果堅持不配合,她隨時都會離開。
 
  掌心不斷滲出汗水,我開始感到焦慮和壓力,內心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在互相咆哮。
 
  夏詩!你就盡情幻想吧!反正在腦中想像又不違法!
 
  夏詩別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正常人才不會幻想這種東西!
 
  內心天人交戰維持許久,北風站在旁邊看我痛苦扭動著,不知道是看不下去還是擔心我會精神分裂,她召喚出桌椅要我坐下來冷靜。
 
  我全身緊繃將頭髮抓亂,坐上椅子時腳還不斷抖動,我很努力讓自己不要這麼講究細節,可是越是天馬行空越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幻想。
 
  北風皺起眉苦笑著說,「你還真是死板呢,明明都穿越過來了。」
 
  「嗚、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啊!」
 
  「詩莉妲可是不拘小節、遵從自我慾望的人,你為什麼不用她那奔放的思考模式來處理這個幻想呢?她的腦子裡應該有很多不得了的畫面吧。」
 
  「那個公主太淫亂了!」我用力拍桌表達不滿,「我不能接受!」
 
  「你別這麼想嘛!看到喜歡的類型心動是正常的。」
 
  「不管!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不能就這樣突然和艾德里安談戀愛。」
 
  「唉呀,你認真過頭了,我只是要你幻想而已,沒叫你真的跟他產生感情。」
 
  「太難了,這對我來說太困難了!」
 
  我非常堅持要北風給我一個合理的起頭,要我跟艾德里安談戀愛沒關係,前提是要有所謂的「相遇」,然後「相識」才能「相戀」。
 
  北風跟我僵持不下幾分鐘,太陽上升到中央又快沉入邊際。
 
  赤紅的天空上幾朵白雲逐漸被藍紫色吞噬,看起來就像壞掉的番茄炒蛋。
 
  我都覺得自己非常煩人,明明只是簡單的幻想,卻因為某些堅持導致完全做不到。
 
  然而北風沒有因此不耐煩,她就像專業的研究員那樣耐心做實驗,不斷嘗試用各種話術、建議,盡可能解除我心中高聳堅固的鐵壁,只要突破那道牆,我的價值觀大概會就此改變。
 
  隨著時間流逝,北風的失敗讓我有點內疚,開始想是不是就這樣放棄回原本的世界就好,我都害死一個人了,再這樣下去還沒找到芋芙,我自己也有可能……
 
  「我知道了!」北風忽然拍手,雙手十指交扣將下顎放在手背上,她露出興奮的笑臉,「夏詩,我把艾德里安介紹給你認識。」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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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叭:
  太沉迷於寫轉生惡役的文,都沒注意到劇情發展W
  結果開頭8千介紹遊戲,穿越後5萬字主角埋頭工作
  再這樣下去會直接過勞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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