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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個書店老闆的幫助下,我成功穿越到異世界。
 
  那是一個有騎士浪漫主義和魔法、魔物的奇幻國度。
 
  我以為自己會變成某個孤兒,或某個知名勇者後裔之子之類的。
 
  沒想到穿越過來的身分讓我錯愕不已。
 
  望著金碧輝煌的宮殿,身上的衣著材質舒適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牆上有面巨大的長型鏡子,我能看見自己獨特的淺藍色長髮,及美若天仙的外貌。
 
  雖然我本來就很美,但現在有飾品、服裝點綴,簡直錦上添花。
 
  腦裡浮現模糊而混亂的陌生記憶,那是這世界某人的記憶。
 
  『我希望能跟騎士約會,或是對帥帥的男人上下其手。』
 
  『我希望逃離皇宮,或是讓赫萊之國毀滅也可以。』
 
  『我希望陷害我的人不得好死!』
 
  陌生的聲音在腦中揮之不去,像是有人每天的祈禱灌入腦中。
 
  是誰在許願呢?又是對誰許願?
 
  『好痛苦,讓我解脫吧!』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殺人!』
 
  『如果能被帥帥的裸男包圍,那就算把靈魂賣給惡魔我也願意。』
 
  嗯?願望裡是不是參雜了奇怪的東西。
 
  記憶飛快閃過,最後我終於知道自己的身分。
 
  我是赫萊之國的公主,詩莉妲.多洛尼萊.托恩。
  
  更重要的是--我正在上吊自殺。
 
  「嘔咳咳咳!」
 
  從白色布條上掙脫,一個沒站穩直接從矮凳上跌下來。
 
  摸著摔疼的臀部,我有點不知所措,好不容易穿越過來差點就要在這裡終結了。
 
  「公主殿下!」
 
  一個女僕帶著大量侍從闖入,眾人看見我拿著白布坐在椅凳旁更是慌亂。
 
  看來公主自殺的事情眾所皆知,在女僕的尖叫下我被拖離房間,被換到一間只有八坪左右的空房,裡面除了床和書桌之外連個窗戶都沒有。
 
  坐在幽暗的小房間裡我一臉茫然,盯著照亮室內的小蠟燭努力釐清思緒。
 
  我無法順利讀取詩莉妲的記憶,只知道她一直生活在高壓環境,被逼得無法喘息,就算是在太平盛世年間的赫萊之國,公主也飽受精神折磨。
 
  公主是國家的財產,是為了維持國與國之間和平的買賣品。
 
  現在,赫萊之國遇上空前危難,是該讓公主獻身的時候。
 
  「不!」我抱著頭縮在椅子上大叫。
 
  幾分鐘後才意識到這裡隔音效果很好,不管怎麼吼叫都沒人回應,外面的聲音也無法從裡面聽見,冷靜下來後觀察四周,公主似乎很常待在這裡,房間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的任務是找回芋芙,但被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
 
  無力的躺在床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是芋芙她應該很快就能適應這種混亂。
 
  也許,我應該用芋芙的思考模式看待這些事情。
 
  呃……例如……
 
  腦子空蕩蕩,雙眼逐漸無神,毫無創造力的我完全不知道怎麼轉換思考。
 
  再這樣下去我也會焦慮致死吧。
 
  「第一次穿越的感覺怎麼樣?好玩嗎?」
 
  「咿!」
 
  我從床上彈起來,弓著身子縮在角落裡,
 
  門口忽然出現奇怪的紫髮女人,她帶著復古的圓大眼鏡,身穿像是研究室的白袍。
 
  女人端著茶優雅交疊著雙腿,泰若自然的坐在純白木椅上。
 
  她是誰?又是怎麼進來的?那茶具是怎麼回事?剛才房間裡沒有這些吧!
 
  提了提眼鏡,女人露出笑容,在泛黃的燭光下顯得十分詭異。
 
  慘了,要死了,心中的警鈴不斷嗡嗡大響,這女的要不是可怕的惡魔,來誘惑我訂契約,就是我精神異常出現幻覺。
 
  「這小房間真讓人喘不過氣呢。」紫髮女人站起身,後腳根一跺!
 
  扣!
 
  高根鞋敲擊地面發出清脆響亮的回聲,隨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幽暗不明的房間眨眼間化為無邊無際的白,我與女人之間出現簡約風格木桌椅,桌面上還放了甜點餅乾,熱呼呼的茶冒著水氣,像是剛剛才泡好的。
 
  女人坐回木椅上,再次用尖銳的眼神打量著我。
 
  「覺得無助嗎?」
 
  「是、沒錯,我現在完全搞不清楚怎麼回事,而且也沒有芋芙那樣的黑暗外掛模組。」
 
  「哈!還好我有跟過來。」女人一個彈指,憑空變出一本書和筆,「看在你這麼執著要救朋友的份上,就送你禮物吧。」
 
  「禮物?」
 
  「看過穿越作品都應該知道,主角必須要有某些能力,雖然我無法直接改變世界,但我可以種下改變世界的種子,再怎麼說我好歹也是這本書的作者。」
 
  「啊?你、你創造了這個世界嗎?」
 
  「我沒那麼厲害,你也知道『一本書,一個世界』的事情吧,我穿梭在各個世界中,利用書作為紀錄和通道,當然要更快的方式是直接開門,但這樣會少了很多樂趣。」
 
  「所以書店裡的那些書,都是你去過的地方?」
 
  「多數是啦!那個書店是為了讓店長有事情做才保留的,偶爾出現迷途羔羊讓我們玩玩也不錯呢,不管是芋芙還是你,都讓我們很期待喔。」
 
  「真是惡劣的興趣。」
 
  對於我的嫌惡,女人沒有生氣,反而咧嘴而笑,笑得我心裡發寒。
 
  她就像玩蟑螂的貓,一張口和貓掌就輕易決定蟑螂的死活,蟑螂如果逃離貓,就會被拖鞋直接打爆。
 
  是要死在這裡呢?還是臣服於貓掌下?
 
  即使知道女人很危險,但我現在的處境必須靠她解決。
 
  「你們想在這個愚蠢的故事裡看見什麼?」
 
  我有點生氣,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店長和女人聯手設下的陷阱。
 
  為了讓無趣的生活有些變化,才刻意引誘人進入書中,並且觀察他們如何改變故事。
 
  女人聳聳肩喝了口茶,「更蠢的內容或……超展開。」
 
  「你想看我扭轉悲劇公主的一生嗎?然後帶領整個國家脫離戰亂。」
 
  「呵呵,詩莉妲.多洛尼萊.托恩的一生已經在你進入她身體之前就結束了,她悲慘、枯槁的故事已經畫下句點,至於國家呀,赫萊之國也差不多要倒了,看你要不要插手麻煩事囉!我們現在的身分是『讀者』,不會逼你做什麼。」
 
  我微微握起拳,外頭不安定的未知數非常多,我所知的情報太少,與其跟女人在這裡閒話家常,不如多問問關於這世界的事情。
 
  為了與女人交好,我坐下來喝了一口熱紅茶,並詢問女人目前的情報,既然她是作者,應該很了解現在的狀況。
 
  赫萊之國在魔物襲擊下損失慘重,原本興盛繁榮的國家在短短一年內衰敗蕭條,近乎亡國,騎士團制度如同虛設,有能力者自組軍隊引起軍閥潮。
 
  周遭國家看赫萊之國不如從前,開始夾殺、掠奪資源,在魔物侵擾及他國引戰下,學者評估赫萊之國只能再撐三個月。
 
  即使發起全民皆兵制,但赫萊之國倖存者多數是老弱婦孺,有志青年又被派往戰場前線,內憂外患嚴重,國王終於無可奈何想要逃去別處。
 
  要逃就需要一筆資金,於是國王把獨生女也就是赫萊之國的公主,賣給人口販子,打算以拍賣的方式換取金錢,再用這錢到安全的地方重新發展或隱居。
 
  詩莉妲無法接受於是打算自殺,死的瞬間正好我遞補了她空殼般的肉體。
 
  「要說你運氣壞呢?還是運氣好?」女人輕蔑的笑著。
 
  「不管怎麼聽都很爛,我上一秒才看完芋芙的穿越日記,下一秒穿越過來,赫萊之國竟然已經過了一年,這時差也太誇張了吧!」
 
  「就是不如預期才有趣呀!」女人合掌,幾秒後攤開手,手中出現一個骷髏頭。
 
  這是誰的頭?誰死了?怎麼會在她手上?
 
  看著那個骷髏頭,我心中湧起不安。
 
  「那骷髏頭是……」
 
  「唉呀,這又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人魔戀悲劇呢,有個熱血青年嘛!長年暗戀的對象過世了,沉浸哀傷時在戰亂中意外與某個魔族公主相遇並與她展開禁忌戀情,兩人戀愛的過程錯綜複雜離奇,相愛到分離狗血又讓人心痛,最終的結局在我手上,真是不錯的故事呢。」
 
  「頭只有一個,另一個人呢?」
 
  「你可以自己去找看看呀。」女人再次合掌,骷髏消失在她手中,「現在故事的主角現在是你,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放棄尋找朋友、逃離這個國家、與某人發展關係都行,隨時想退出這個世界我們也能帶你離開。」
 
  「我如果離開這世界之後再回來,這世界會變得如何?」
 
  「誰知道呢?也許事情會變得更棘手,或是比想像中的好解決。」
 
  「但時間點無法確定對吧?」
 
  「沒錯,可能只過了一秒也可能過了一百年。」
 
  「唉,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待在這裡,只是我沒芋芙那種奇妙思想,你們應該會看見很無趣的故事。」
 
  「這不好說。」女人歪著頭微笑,對我投以期待的眼神。
 
  她轉動著筆,悠哉地說:「我叫做北風,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禮物吧夏詩。」
 
  「我可以擁有『萬能』的力量嗎?」
 
  毫無猶豫的回應,我知道在這種節骨眼上不允許曖昧的答案。
 
  什麼拯救眾人的力量之類的都是狗屁,把我當成娛樂的北風也不可能直接幫我把找芋芙救出來。
 
  孤立無援的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成為最強,然後邊繼續成長邊破除阻礙。
 
  直到找回芋芙為止,我都不能倒下。
 
  「這個用詞很籠統呢,你知道要擁有外掛模組是要付出代價的對吧?」
 
  「像芋芙那樣嗎?靈魂被打碎成十片?」
 
  「不一定,你一開始必須付出點什麼才能駕馭力量,畢竟你本來就是個凡人,不懂真正強大力量的魅力和影響,初期是絕對無法使用的,直到某個契機讓你覺醒。」
 
  「什麼契機。」
 
  北風貼到我面前,伸出細長的食指點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說了,我只會種下種子,要什麼肥料、澆什麼水都由你決定,我能給你足以影響世界的強大力量,但這個力量也是會被世界的『規則』侷限,請你視情況斟酌使用。」
 
  「所以我會獲得什麼力量?」
 
  北風沒有回應,只是將一個東西放在我掌心上,將雙眼瞇成月彎形緩緩揚起嘴角。
 
  她沒說出聲,但從嘴形我隱約推敲出她想說的話。
 
  唰--
 
  回到原本的小房間,我依舊躺在床上。
 
  看著一陳不變的擺設和光線,唯一不同的是我手中多了一條水晶墜鍊。
 
  我獲得了什麼能力?
 
  盯著晶瑩剔透的水晶,中央鑲著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小羽毛。
 
  想起北風最後的那張臉,她說--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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