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迷路(三)

  
  范璘芯也不顧著會被其他人發現了,直接甩出雙節棍就是朝夏淺鳶攻去,但只見夏淺鳶傾了身子避過棍頭,抓起地上的石頭狠打范璘芯的左額。

  鮮血伴隨著一聲尖叫噴濺而出,范璘芯勉強讓自己站穩但卻無法適應重擊帶來暈眩,夏淺鳶也沒打算等范璘芯適應,舉起石頭就是想用石頭爆了范璘芯的頭。

  「夏淺鳶快住手!」伊集院看準夏淺鳶要打第二下的空隙趕緊把范璘芯拉開。

  夏淺鳶揮了個空,原本想繼續攻擊卻被路燈下打鬥的聲音吸引。潔琪的笑聲淒厲的像是用指甲去刮黑板,像是在撕裂布娃娃那樣輕鬆,海焉一隻手硬生被扯下來。

  腳被結晶固定住無法動彈,海焉只能任潔琪諮議妄為的挖走他的眼球、拔去舌頭,甚至開膛跛肚就是不給海焉死的痛快。

  潔琪把海焉破爛的身體結晶化做成標本,十分滿意地站在一旁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伊集院趁著夏淺鳶轉移注意時把范璘芯推到更高的草叢中,范璘芯摀著被打傷的左額,拿出手帕試著幫自己止血。

  「躲好,我去阻止夏淺鳶。」

  范璘芯趕緊拉住伊集院,「你要怎麼攔住他呀!你又不是武力型的。」

  「怎是有辦法的!」

  此時的潔琪也察覺到了草叢中騷動,想說是不是還有幾隻小老鼠可以抓來玩玩。

  扭斷海焉的頭,在手上像是籃球一樣轉玩著,「嘻嘻,我給你們三秒的時間逃跑,如果跑不掉的話……呵呵。」

  伸出手舉起三根纖細的手指,滿懷期待的笑著數數。

  「一、二、三--噗咳!」

  一把刀刺出潔琪的喉嚨,接著刀鋒俐落的朝一邊切開,潔琪的脖子只剩幾條肌肉和皮膚拉著,一顆頭搖搖欲墜的在掛背後。

  被刀子切開的頸部像是找到出口般,紅黑色的液體爭先恐後的湧出,身穿華麗衣服的潔琪現在看起來就像個活體噴泉。

  夏淺鳶拿著海焉的刀,踹開潔琪之後看向了村落,甩掉刀上的血冷冷重複說著要殺了全部的人。

  伊集院看見這血腥的場面差點吐了出來,望著殺氣騰騰的夏淺鳶,睡前跟醒著時根本完全是不同的人。

  現在的夏淺鳶拿到了武器,進到村子裡絕對會大開殺戒,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不過要怎麼阻止夏淺鳶?

  伊集院走出草叢站在夏淺鳶面前,雖然看的見夏淺鳶的弱點,不過能不能攻擊到也是個問題。

  就算攻擊到弱點現在的夏淺鳶也不會因痛停止殺人吧!

  要怎麼阻止他?

 

  『伊集院,說故事給我聽!』夏淺鳶坐在伊集院身邊用期待的眼神望著伊集院。

  『啊?我才不要,我說的故事明明是兒童不宜,你應該要害怕才對。』沒嚇到人就不開心的伊集院才不想做白費力氣的事情。

  『可是聽你說故事我就會不想睡覺呀!感覺、感覺就是……』

  伊集院把手放在夏淺鳶頭上一陣亂搓,『恐怖!給我說恐怖!我說的可都是恐怖故事呀!』

  『嗚啊!』夏淺鳶雙手亂揮想推開伊集院但完全推不開,『一點都不恐怖!伊集院說的故事一點都恐怖呀!』

  『明明就很恐怖好不好!』

  『才不恐怖!』

  『嘖!』伊集院不爽的收手然後看著在空地練習的同學們,『我怎麼會跟這麼無聊的人一組呀。』

  夏淺鳶頭髮被搓的很亂,也有點不開心的揪著嘴,想用頭槌撞伊集院肩膀,不過身高不夠高只能撞在胸口上。

  面對攻擊力完全是零的夏淺鳶頭垂,伊集院也懶得管了,乾脆就讓夏淺鳶撞到開心。

  『嗚……』夏淺鳶停止了撞擊,頭抵著伊集院胸口不動了。

  伊集院稍微瞄了一眼夏淺鳶。

  不會哭了吧……真的假的?哭了嗎?因為我不理他嗎?

  伊集院大概也知道來精神病院的人幾乎都是被人遺棄的孩子,大部分的人都故作堅強沒有表達自己的感傷。

  也許是不想被人看不起吧。

  推開夏淺鳶的頭,伊集院討厭安慰別人這種黏答答的事情,『喂,不要弄髒我的衣服。』

  夏淺鳶被推開又撞回去,而伊集院又推開,夏淺鳶又撞回來,重複幾次之後伊集院不耐煩直接用力把夏淺鳶推倒在地。

  『嗚……』夏淺鳶雙眼通紅的跌坐在地上哽咽。

  發覺自己好像做的太過份,伊集院要道歉前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沒錯吧!而且他本來就不喜歡道歉所以還是假裝不在意的哼了一聲。

  『搞什麼呀。』有點苦惱的抓抓頭,伊集院還是勉為其難的把夏淺鳶拉起來讓他坐回位置上。

  『第一次有人講床邊故事給我聽。』夏淺鳶低著頭,捏著自己的手指不安的縮著身子,『從來沒有人……』

  伊集院摸摸夏淺鳶的頭,灰白的毛髮摸起來鬆鬆軟軟,『所以你覺得我說的故事很有趣?』

  『也不是說有趣,但就是覺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反正我說故事你就會不想睡了?』

  『嗯!』

  『那我不要說故事給你聽了。』伊集院就是想跟睡著的夏淺鳶打架,自然就要做會讓夏淺鳶的事情啊!

  『欸--為什麼!說故事給我聽啦!』夏淺鳶扯著伊集院的袖子,又用閃亮的眼神望著伊集院。

  『不要!』

  『快說啦!』

  『嘿嘿,我就是不要!』

  『伊集院!』

 

  --伊集院,說故事給我聽!

 

  「夏淺鳶……」

  伊集院抱著夏淺鳶,紅色刀貫穿了他的腹部,血液噴濺在兩人之間,毫無情緒起伏的夏淺鳶仍握著那把刀,繼續把刀往伊集院腹部深入。

  靠在夏淺鳶肩上,伊集院強忍著疼痛摸著夏淺鳶的捲髮,試著深呼吸忘自己自己肚子被開了個洞,不過撕裂肌肉的疼痛讓所有神經都在尖叫似的。

  他馬的真的超級痛呀!

  就算如此,還是要這麼做,如果夏淺鳶醒來發現自己屠村,應該會很難過吧!而且精神病院說不定會懲處夏淺鳶。

  所以,就算很痛也要繼續說下去,繼續說,還有很多故事夏淺鳶沒聽過呢。

  「從、從前有一隻兔子……」

 

  --那是一隻孤單又迷路的兔子。


  
  『夏淺鳶!』

  「嗯?」

  夏淺鳶站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長廊上,左右兩旁的牆上有著各式各樣的門。

  轉過身試著尋找聲音的來源,夏淺鳶疑惑的四處張望。

  也許是聽錯了吧!一如往常的夢境,夏淺鳶只記得跟范璘芯和伊集院躲在草叢,然後自己就出現在這裡了。

  這裡,是夢境中。

  手上的刀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拿到的,記得自己剛剛好像砍死了叫聲很難聽的洋娃娃,好像還砍了什麼,忘了。

  這代表自己在現實中砍死了誰嗎?

  自嘲的笑了笑,也許是殺了范璘芯或伊集院,殺了自己的同伴,殺了村莊裡的所有人,殺死……

  我果然還是一個人吧,我果然……還是……孤單的。

  「喂!你迷路了嗎?」

  一隻兔子娃娃踹開了門走到夏淺鳶面前,兔子的腹部有個洞,鮮血幾乎染滿了兔子全身,頭上戴著護目鏡,左眼是純黑鈕扣,右眼是灰藍色鈕扣。

  第一次有娃娃這樣問話,讓夏淺鳶感到怪異的皺起眉,「你是誰呀?」

  「你管我是誰呀!快離開這裡。」

  就在兔娃娃碰到夏淺鳶的瞬間,牆上的門全都扭曲成鏡子,各種鏡子掛在牆上,兔子娃娃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了個圈,然後要夏淺鳶站在圈裡。

  「你到底是誰?」夏淺鳶蹲下身看著兔子娃娃,兔子正在慢慢崩解,像是被鹽酸侵蝕到一樣。

  兔子娃娃摸了一下肚子上的洞,然後望著夏淺鳶,「你不想這麼做。」

  「什麼?」

  娃娃的身體突然變大,大到可以緊緊擁住夏淺鳶,兔娃娃抱住夏淺鳶,把頭靠在他肩上淡淡的說著。

  「從此之後,兔子交到很多朋友快樂的生活著……」

  最後兔子娃娃化為粉末消失在空間之中。

 

  --故事說完了。

 

  「嗚!」夏淺鳶瞪大眼,發覺自己躺在地上,感受到真實溫熱的血液,過分黏膩的氣味渲染在四周。

  范璘芯摀著額頭站在電線杆旁,手腕上的手環發著紅光,「夏、夏淺鳶,你……」

  看見范璘芯欲言又止的模樣,夏淺鳶不解的皺起眉,剛醒來還不到現實的狀況。

  感覺到一個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夏淺鳶望著倒在自己身上臉上毫無血色的伊集院,即使早就知道這一幕總有來的天,夏淺鳶還是不願意承認。

  總有一天會殺了自己的同伴。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嗎?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

  「伊集院?」夏淺鳶顫抖著全身,淺紫色的雙眼打轉著淚,「伊集院不要睡了……起來……」

  不管怎麼叫伊集院都沒有反應,就只是靜靜的,靜靜地躺在那。

  撫摸著伊集院的臉,夏淺鳶僵著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自己手上還握著一把刀,就是用這把刀捅伊集院的吧。

  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我殺了伊集院。

  『你不想這麼做。』

  想起兔娃娃說的話,夏淺鳶才知道那隻兔娃娃是伊集院,明明知道會受傷,明明知道……

  為什麼不直接攻擊我的弱點就好了?也許可以打我或用其他方式呀!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伊集院……伊集院……」緊緊抱著伊集院,夏淺鳶感覺到胸口有一種複雜的疼痛,就好像這自己也被刀子捅了。

  還以為自己來到新環境就可以交到新朋友,結果自己的處境還是沒有改變,果然還是一個人比較好,對吧!

  久違的空虛與失落夾雜著悲傷,夏淺鳶笑了,顫抖著全身無法停止淚水,還有,逼近發狂的笑聲。

  

  吶、伊集院,起來講故事給我聽,好嗎?

 

  --

  廢叭:

  在這裡暴雷一下 伊集院和潔琪都還活著喔
  結果只有緣律的人慘死呀,默哀(迷:還不是你打的

  霧梓:。
  
  在伊集院的設定中有提到關於妖鏡的小設定
  所以伊集院算是靠著鏡子進去夏淺鳶的夢裡吧
  真正昏迷的原因不是失血是因為使用這個能力這樣

  至於能不能看到死者的鬼魂?我是設定人死後至少要一天才能看見鬼魂
  (前有看過一本書上面提到人死時會忘記很多東西,要隔很久才會想起來,有的甚至會忘到魂飛魄散都不知道)
  所以設定剛死的時候魂要慢慢形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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