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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之中,我好像躺在某個歐式別墅廢墟裡。
這是一間有著斑駁的天花板及剝落褪色壁紙的小房間。
塵埃隨著陽光灑落,破碎的窗簾微微擺動。
墨綠色枝葉從牆外攀進來,一朵含苞未開的玫瑰懸在半空。
覺得很疲倦、使不上力,慵懶的感覺像是星期六清晨。
我不用上學可以盡情賴床,也不用擔心戰爭之類的事情,可以悠悠哉哉地躺在粗造的木質地板上睡覺。
「雖然有點亂七八糟,但你掌控力量了呢。」
某個俏皮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中,像隔著遙遠的大海那樣,她的聲音非常薄弱、輕飄。
而我卻能把每一個字聽清楚。
「赫萊之國的公主不是凡人喔,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被高壓管束的原因,因為身體裡有著不得了的力量嘛!希望你能用這個力量大鬧一場!替我向垃圾般的世界復仇吧!」
她在說什麼?詩莉妲.多洛尼萊.托恩身體裡本來就有很強的力量?
那為什麼不靠自己的力量逃走?又為什麼要這麼輕易的自殺?
如果有力量的話,就算被封印了應該還是有其他辦法的吧。
「我是來道別的啦!死去的人無法存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就算再怎麼強也沒辦法違抗,如果想更了解我的力量,可以去打聽《九色公主》的故事喔!我是廢墟靛色……」
聲音消失了,我依舊望著天花板,那朵玫瑰此時優柔地展開花瓣。
紅色玫瑰豔麗嬌紅的綻放著。
視線灰暗起來。
原本和詩莉妲重疊混亂的記憶逐漸分明。
腦子像是硬碟重整那樣,將分散的記憶重組、排列最後收進他們該去的地方,只有我需要的時候才會抽出來檢視。
整理大腦的同時,我瞭解到魔法的源起。
所有魔法力量都來自魔族,人類的魔法並非天生,而是與魔族交合之後歷經百年血脈交替,最終形成天生有魔法的人種。
但畢竟人類還是不如魔族親近魔法,所以必須要靠著魔石、魔法書等等物品做為媒介,才能順利、穩定的使用魔法,只有少數人能不靠媒介自由使用魔法,但那種人多數壽命不長。
人類國王為了擁有更多魔力,於是對魔族展開長年的討伐,想要用魔族特有體質製造魔法能源,而魔族也不是好惹的種族,極力抵抗貪婪的人類。
就這樣,擁有魔法的國度赫萊之國成立了,在隔壁則是充滿妖魔鬼怪的魔族領地。
黑暗女神為了戰爭,組織的九位魔王之子,而赫萊之國國王則出現了九色公主。
強大的黑暗女神差點毀滅赫萊之國,卻又被命運狠狠嘲諷,她被神秘的女騎士擊敗。
黑暗女神戰敗,魔王之子解散,那麼九色公主到哪裡去了?
詩莉妲.多洛尼萊.托恩--九色公主之中的「廢墟靛色」。
這個稱呼和顏色有什麼意義?
滴答。
我感到精神爽朗,原本的倦怠一掃而空。
坐起身發現自己在破爛的小木屋中,胸前墜鍊已經失去光芒破損嚴重,艾德里安虛弱的躺在我身邊一臉痛苦。
剛剛那是夢嗎?揉著太陽穴覺得有些煩躁。
看著自己的雙手,感覺能觸及到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能控制力量,我將力量凝聚在掌心,並且對艾德里安施展治癒術。
初階治癒術只能治療擦傷,但我想要更強烈、更快速的治癒術!
碧綠色的光芒照亮整個空間,周遭的魔力像是被我吸過來般急速凝聚,最後變成巨大而完美的圓圈包覆我與艾德里安。
圓圈逐漸縮小,最後收縮到我掌心中啵的一聲消失。
治療結束後我才發現艾德里安衣衫不整,又看見美好的肉體讓我噴出一些鼻血,臉上原本乾固的血又交錯著新鮮鼻血。
摀著鼻子在地上滾來滾去,我努力壓抑自己亢奮的情緒。
現在應該要快點幫艾德里安找衣服才對啊!可惡!治療時為什麼不能順便補衣服!
「您,傷的很嚴重。」恢復神智的艾德里安坐起身,擔憂的看著我。
對耶!我現在滿臉是血,搞得好像我才需要治療術。
「沒事、小傷。」我趕緊拿手帕擦臉,無奈鼻血永無止境的流出,好像艾德里安一天不穿上衣服,鼻血就永遠不會停。
艾德里安皺起眉,伸手拿過手帕,將手帕撕成兩半,捲成條狀輕輕地塞入我鼻孔,還溫柔的按住我鼻翼兩側。
咦?咦咦咦!
我瞪大雙眼,內心小鹿亂撞,明明只是普通的止鼻血流程,為什麼搞得好像收到帥哥送的情書一樣,那條手帕現在完全是粉紅色情書的形狀啊!
雖然情書塞在鼻孔裡,但我的心已經感受到信裡的內容。
「為什麼不惜受重傷也要救我?」
「就說這是小傷了……」我抓著受腦勺傻笑,「其實我是受人之託,加上複雜的原因才努力進去地牢把你帶出來。」
我將忘川還有其他的人狀況告訴艾德里安,也說了立志找回芋芙的想法。
當然芋芙跟我是穿越者的事情我沒說,只是稍微改變說詞說我以前受過他妹幫助一次非常感激想要回報。
「真不可思議,芙竟然認識詩莉妲公主。」
「嗯?你知道我的身分?」
我有點慌張,不過我有一頭誇張的淡藍色長髮,會被認出來也很正常吧!
「畢竟,我是在皇族的欽點下成為討伐團團長的,當時公主您站在高台上觀望繼任典禮。」艾德里安將多餘的髮絲撥開,揉著稍長的瀏海他好像有點困擾頭髮長度,「公主殿下不在皇宮,而是幫助叛國賊逃獄,這樣好嗎?」
「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搞得這麼狼狽?」
「我……」
猶豫了幾分鐘,艾德里安才將自己的遭遇,以及隱藏在幕後的陰謀道出。
艾德里安在前線死命戰鬥時,國王卻屈服於隔壁涂爾幹斯國的壓力。
他們覬覦赫萊之國豐富的魔礦石,要求國王割讓魔礦石產地,否則將在三個月內大舉攻打赫萊之國,若同意簽屬割讓,涂爾幹斯國還會提供兵力協助赫萊之國抵抗魔族。
但不用想也知道,涂爾幹斯國說的這麼好聽,其實也是打算派兵潛入赫萊之國,假借協助抵抗外敵,實質上是慢性侵略。
不過國王打算先簽屬割讓條款,再趁著士兵增援時爭取逃亡時間。
當然,如果人民知道國王的計策肯定會引起暴動,為了掩蓋自己的逃亡計畫,國王讓艾德里安背負罪名。
國王告訴世人所有悲劇都是由艾德里安一手策劃,說他與魔族勾結、挑起戰爭謀圖篡位、割讓國家土地換取財富等等。
國王還囚禁艾德里安,讓人民以為艾德里安畏罪潛逃,留活口只是確保日後逃亡時,在皇宮演出一場逆賊弒君戲碼,國王詐死在外比較方便隱姓埋名過生活。
反正原本就生活在痛苦的人民,不會有太多心力分辨事情的真偽,大家都會認為叛國的艾德里安真的殺了國王也出賣了國家。
他們只渴望宣洩的出口,只要把艾德里安綁在木樁上,不需要請劊子手,他自然會被憤怒的人民打死、燒死。
如今赫萊之國大亂,艾德里安心力交瘁,他原本打算死在地牢,提早去見已經不在人世的妹妹。
但弗格薩斯幾天前告訴他,芙其中一塊碎片落在毘昆河,那是赫萊之國東方邊界,地形險峻氣候變化無常。
艾德里安正想拜託弗格薩斯帶他離開地牢去找碎時片,涂爾幹斯國士兵正好來地牢巡視,弗格薩斯行蹤曝露。
士兵中有不少高等術士,他們對弗格薩斯窮追猛打,最後把他封印在某處。
艾德里安無力逃脫又無法向外求助,萬念俱灰下他只能在地牢絕望的等死。
直到公主的出現,他才看見一絲希望。
不過艾德里安很好奇,堂堂一名公主為何穿得如此寒酸,又為何要冒死進入地牢救出他。
忘川的請求、與妹妹的點頭之交雖然也很重要,但也不至於做到放棄皇宮、放棄公主權位吧。
眉頭深鎖有些哀傷,我將自己要被賣掉的事情娓娓道來。
我不求艾德里安原諒皇室的惡行,只求他能成為尋找碎片的助力。
艾德里安陰沉的臉變得堅定,半跪在我面前行騎士禮。
「我願成為公主的劍,您的命令使我鋒利,您的輕撫使我發亮,我將替您剷除所有的惡,即便生命之火熄滅也永不停止。」
我聽完隆重的誓言覺得肉麻,雞皮疙瘩掉滿地。
如果自己是公主可能還覺得自然,可是我現在不是公主,只是一個落魄的穿越者。
老實說我不需要艾德里安成為我的劍,我只是需要一個可以讓我練習使用魔法的男人肉體。
雖然體內魔力覺醒,但還是要透過練習才能精準控制力量。
現在我只要專注就能使用魔法,但如果要猛烈的攻擊或更多樣的變化,那大概需要去摸艾德里安的腹肌。
「嗚呃!」想到腹肌鼻血就噴出來一些。
「公主!」艾德里安急忙扶住我的肩。
「別、別叫我公主。」我故作鎮定推開艾德里安,深呼吸後繼續說:「我現在不是公主了,我有新的名字和身份。」
艾德里安露出困惑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了。
我環起手認真的說:「從現在開始我叫做夏詩,你是我的同伴,所以不需要那套騎士誓言。」
「同伴……」艾德里安淡淡苦笑著,彷彿想起當年熱鬧的討伐團。
「我們先休息一下,三天後去找寒葉黨。」
「要去找蘭凡特啊,不知道他過得如何。」艾德里安好像有點期待。
「他應該能提供資源讓我們去毘昆河。」
我站起身找了一些容器,在掌心凝聚力量後召喚一些乾淨的水。
先裝了兩杯飲用水,其餘的用來製作恢復精神的藥水。
「去毘昆河之前,我想去找弗格薩斯。」艾德里安別過臉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他不是狡猾的魔族嗎?那種魔物感覺會背叛我們。」
「夏詩,請你相信我,他不是那種魔族,也請不要把他當成野蠻的魔物。」
我挑起眉感到不可思議,畢竟赫萊之國的人都對魔族沒好感。
「我可以問,你現在跟他是什麼關係嗎?」我也不想讓自己想破頭去臆測那種事情,不如直接問心裡還比較好過。
「合作關係。」艾德里安簡短的說,隨後發現自己說得太短,又繼續說:「我們因為『願望』的關係,變成生命共同體。」
「咦?」這個答案讓我非常錯愕,「所以……你們可以心靈溝通之類的?」
「沒辦法做到那種程度,不過他死我也會死、他受傷我會覺得痛、他變得虛弱我的精神體力也會逐漸消耗。」
「這是某種詛咒嗎?」想到艾德里安會變成這樣是芋芙搞出來的,我有點內疚沒把朋友管好。
「不、嗯……一開始我也這麼認為,但後來照著妹妹的遺願跟魔族好好相處後,我發現弗格薩斯其實人挺好的。」
「他搞不好在騙你。」我喝了一口水,滋潤了乾澀的喉嚨。
「我們經歷了很多,有爭吵也有摩擦,但在戰場上必須依靠彼此才能存活,不知不覺中我找到跟他相處的方式,就像阿瓦爾最後也跟第七公主交往那樣,我也跟弗格薩斯培養了革命情感。」
「噗──!」
把水都吐在艾德里安臉上,我無比震驚的盯著艾德里安,久久無法回神。
記得忘川說過,阿瓦爾犯了禁忌因而被處死,沒想到他犯下的錯竟然是跟魔王第七公主交往!
阿瓦爾跟第七公主交往就算了,艾德里安跟弗格薩斯的感情又是怎麼回事?
「夏詩,我也不會強迫你一起去找弗格薩斯,只是想告訴你他是我的夥伴,我無法對他置之不理。」
艾德里安堅定的眼神激起我心中某處漣漪,好像、好像在某本漫畫裡看過這種劇情。
努力回想芋芙推薦我看的那些作品。
其中有一本似乎在說解決敵人的最高境界就是──
最終跟敵人變成情人。
啊啊啊啊啊!
我內心一陣嘶吼,就像沉睡已久的野獸現在甦醒了。
腦中不斷冒出艾德里安和弗格薩斯在戰場上的互動,他們眼神交會說著互相鼓勵的話語,就好像我站在旁邊看過一樣記憶栩栩如生。
這、這就是──芋芙一直想讓我看見的事情嗎?這就是腐之力嗎?
比起幻想一個男人裸體,兩個裸體的男人更能激起我內心的波濤洶湧。
抓緊艾德里安的手,我嚴肅的問:
「弗格薩斯的身材怎麼樣?」
艾德里安被突如其來的逼問嚇到,愣了幾秒才開始思考該怎麼回答。
嚴格說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別人,他並不是那種腦袋裝滿浮誇詞藻的詩人。
但直接回答「很好」又太攏統,至少用個東西來比喻吧!
「像貓那樣軟綿綿……」艾德里安說出連自己都覺得詭異的形容詞。
他其實想說弗格薩斯跟貓一樣脾氣難以捉摸。
總是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和消失,有太陽時會在樹上懶洋洋地睡覺。
至於身材跟貓哪裡相像,他自己也不曉得,因為他也沒仔細觀察過弗格薩斯的身材。
「原來如此,他是受嗎?不、現在定論還太早……」我喃喃自語,興奮得無法自我。
「他確實挺瘦的。」艾德里安沒聽出『受』的定義,以為我只是在研究高矮胖瘦。
我抓住艾德里安的衣領,呼吸繁亂的說:「我現在就要去找弗格薩斯。」
「什麼?可是我不知道他被封印在哪裡。」
「你不用知道,只要讓我抱著就好,還有我非常需要專注的集中精神才能使用移動術,先別和我說話。」
艾德里安輕輕抱住我,不發一語表情相當嚴謹。
很好,艾德里安的身體果然很棒,不管是用看的還是實際摸起來。
閉上眼,用心感受,我將力量凝聚在眉心中央。
不去想弗格薩斯在哪,也不去想要怎麼去找弗格薩斯。
只要想著和他認識的過程就好。
……
不!我幹嘛去認識他!
比起跟他約會什麼的,我更在意他跟艾德里安在軍營時的互動。
記得有本小說是這麼寫的吧!就用那個內容改編一下。
弗格薩斯將心愛的他用鐵鍊拴在床邊,深怕有人會搶走他心愛的艾德里安。
他們是在戰場上相遇,弗格薩斯知道艾德里安失去妹妹又失去權位,情緒悲傷低迷深怕他會做傻事,所以才會在休戰期間囚禁艾德里安,希望能好好照顧並且修補他受傷的心靈。
艾德里安看見弗格薩斯回來,無神的雙眼恢復一絲光彩。
「乖,我來好好愛你了。」弗格薩斯戲謔的笑著,伸出手輕撫艾德里安臉龐
「弗格薩斯……拜託給我……」艾德里安皺起眉有些焦躁。
艾德里安迫不急待的解開弗格薩斯褲檔,弗格薩斯即時阻止了他。
「你雙腿間的槍要先解決吧,瞧他都這樣了真可愛。」
弗格薩斯盯著艾德里安的身下猥褻的笑著說。
滴答!
「夏詩?」艾德里安輕柔的呼喚著我。
「不是說別和我說話嗎?」幻想被打斷讓我有點不耐煩,我才剛開始耶!
「我們移動了。」
艾德里安剛說完,我急忙抬起頭,發現四周富麗堂皇耀眼奪目。
這裡,是皇宮?
--
廢叭:
天氣開始變冷了
感覺又要開始淘汰衣服了
每年都要大動作的更新衣櫃裡的東西
即使如此,衣櫃裡的衣服竟然都不會有減少的時候
明明久久買一次衣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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