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嗎？夢中的茶會

鳥嘴醫生－諾斯（二）

　　霧春一行人，沒走幾分鐘就會看見屍體丘。

　　諾斯對於那些屍體也不是不聞不問，總是停下腳步仔細觀察或提取樣本。

　　路過幾個村莊，諾斯也會拜訪每戶人家免費看診，霧春和奧菲絲曼閒著也是閒著，有時間就會幫忙提水或採集果實。

　　諾斯是個煮果醬達人，而且煮出來果醬還有助於身體健康，不僅如此，平常料理也能用簡單的食材鵬調出好吃的東西。

　　如果未來他不當醫生的話，說不定可以開間餐廳或當美食家什麼的，霧春抱著碗坐在圍籬上，羅比安趴在碗邊緣伸出小舌頭舔著果醬。

　　奧菲絲曼正在附近的河邊撈水，天使異於常人的蠻力讓當地都覺得驚奇，看似纖瘦的他居然可以一人扛起六桶水，那相當於一肩要扛九十公斤重的成年人啊！

　　更不用說一天來回十幾趟，他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只說頻繁運動讓他會有點餓。

　　這幾天霧春都在記錄諾斯如何治病，也不是每次治病都會被人感謝，還有村民說鳥嘴醫生才會病毒的源頭。

　　儘管被人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諾斯仍沒有停止救助傷患，還會提供當地居民預防疾病的常識。

　　諾斯說過，鳥嘴醫生基本上都是師徒制，並不是每個醫生教徒弟都是正確醫治方式，所以鳥嘴醫生的名譽有點糟糕。

　　鳥嘴醫生傳承的方式，是以面罩上的珠子顏色為主，他的老師被稱為「自由的天空藍」，是個無拘無束而且讓人捉摸不定的女性。

　　會突然消失不見，某天用很驚人方式的出現，或是他回來過但卻沒人發現，只留下一串紫藤花代表自己來過的證明。

　　總之她是個充滿神祕的人，就連諾斯都不知道老師在想什麼，但他知道，老師肯定在某處默默研究黑死病的解決方法。

　　說不定會在他們要去那座山頭看見老師呢！諾斯嘴邊常掛著這句話。

　　如何破解黑死病變異之謎，一直是諾斯前進的動力，他並沒有想要成為拯救世界的偉人，只是單純想知道為什麼病毒會有如此變化。

　　當然，如果能順便製作出疫苗再好不過，雖然這樣可能會讓鳥嘴醫生們失業，不過總比全部的人死光來的好。

　　不知道旅途過了幾天，又是下一個滿月的夜晚。

　　諾斯坐在小火溝邊燉煮果醬，他侃侃而談過去居住的村莊，那裡有很多到他無法唸完名字的食材，市集從早到太陽落下前都很熱鬧，工人們總是在正中午喝得爛醉，商人抽著馬屁股在街上叫賣，一群孩子會跑到山坡上採花撿石子。

　　他還記得和父母一起在廚房裡製作蛋糕的情景，那個回憶變得泛黃遙遠，好似幾百年前的事情。

　　模糊的記憶中，父母身上出現黑色的斑塊，人們稱呼那是惡魔的印記，被打上印記的人將無法變成天使飛到天堂，會被惡魔拖進地獄裡受盡折磨。

　　諾斯從來不信怪力亂神的說法，他知道這是一種生物之間互相感染的病毒，起初以為殺光老鼠就沒事了，不料現在卻變成只要是生物都會被傳染。

　　他看著霧春、奧菲絲曼、羅比安三個生物健康無虞的模樣，有點好奇他們明明接觸這個世界有段時間，為何卻一點徵兆也沒有。

　　在他們同意之下取得樣本，諾斯有了新發現。

　　霧春組成與這個世界的人類最相近，不過他擁有很強的治癒能力，即使被病毒侵襲也很快就能痊癒。

　　不過諾斯認為霧春有精神疾病，他常常坐在人煙稀少的地方，緊緊握著水晶墜鍊喃喃自語，受傷和生病時也會不斷向空氣道歉。

　　難道是有心靈創傷嗎？諾斯雖然好奇，但他不是心理治療類型的醫生，鳥嘴醫生只能輔導人面對死亡、接受死亡。

　　至於奧菲絲曼，身上無時無刻的圍繞著奇妙氣流，那是一股很舒服、溫柔的能量，上次拔下來的羽毛到現在仍一塵不染。

　　諾斯相信他是天使，雖然是物理攻擊的天使，不過也有傳聞那種熱心仁慈的心。

　　這世界的病毒對他一點用都沒有，諾斯發現就算是氧氣也會被那股能量消滅，換言之，奧菲絲曼不需要呼吸，他根本不用仰賴這世界的任何物質就能存活。

　　每次勞動完都會喊著肚子餓，只要吃一碗果醬就會飽，有時候甚至讓他睡整晚隔天還是一條活龍，重點是天使幾乎不需要上廁所。

　　旅行將近一個月，只聽過奧菲絲曼說句：「抱歉，解決生理狀況。」

　　接著就看見奧菲絲曼開始理毛，正確來說是把顏色稍微黯淡的羽毛拔掉，被拔掉的羽毛落在地上會變成綠葉，綠葉放置一段時間那裡會長出樹苗。

　　真是天然環保的生物啊！諾斯在原地紮營幾星期，就是為了觀察葉子的變化，最後冒出樹苗的結果讓諾斯感動落淚，因為他第一次體會到神蹟。

　　還有羅比安，生體組成也很接近諾斯世界的生物構造，但他只要早上每日一尖叫，就會身體健康。

　　諾斯到現在還不清楚尖叫跟健康的關聯，也許羅比安這種生物，尖叫就可以驅散負面的東西吧。

　　霧春等總算來到山腳下，放眼望去野草叢生，曾經的村落也被植物爬滿，只剩下骨骸和肥大的蒼蠅。

　　前往山上的路口插了一個牌子，上頭用歪斜的字跡刻著「此山有惡魔，生人勿近」的字眼。

　　諾斯聳聳肩，把奧菲絲曼的羽毛放在牌子下方，希望這種誤人的立牌也被植物埋沒。

　　「喂！你們該不會想上山吧？」一個老爺爺驚恐的從遠處大喊，「那裡有惡魔！千萬別靠近。」

　　諾斯用手杖敲敲地面，思考了一會兒朝老爺爺走去，「你們有什麼依據嗎？」

　　老爺爺身後還有台牛車，除了爺爺之外還有兩個瘦弱的女孩，他們似乎正要前往難民營。

　　諾斯拿出幾罐自製的精力湯送給他們，順便替他們看診。

　　老爺爺知道諾斯是醫生後，一邊感謝他的救治，一邊說著聽來傳言。

　　聽說某天夜晚，天空忽然雷聲作響，白光交錯之間還散發著鮮紅色的霧氣，月亮中乍現一束藍紫色光束落在山頭上。

　　詭異的事件讓村民非常害怕，村長率領幾個壯士前往察看，發現是一支斷掉的翅膀。

　　傳教士驚恐的大喊：「惡魔降靈啦！」

　　隨後一行人回到村莊馬上重病，惡化版的黑死病四處蔓延。

　　從此之後就沒有人敢上山，而且經過這裡的人也會盡可能不去看前往山上的路，據說看了就會被惡魔誘惑勾走靈魂。

　　聽完老爺爺的故事，霧春認為那個傳教士只是危言聳聽，該不會把被隕石砸死的鳥當作什麼邪教物品了吧？

　　「請問那支翅膀長什麼樣子呢？」諾斯拿出紅碘幫小女孩消毒傷口。

　　「不清楚，我也沒青眼看過。」老爺爺無力搖頭，他光是經過這裡就快嚇死了，哪裡還有心情去一探究竟。

　　和老爺爺告別後，諾斯更加堅定目標，決心要看見那所謂的惡魔翅膀。

　　一行人沒花多少時間就爬上山頭，也看見疑似被隕石砸過的坑洞。

　　不過翅膀沒在那裡。

　　「時間都過了這麼久，應該被野獸吃掉了吧。」奧菲絲曼跳進淺坑，探查坑裡的氣息。

　　「羅比安，你有聞到什麼嗎？」霧春把羅比安捧在手上。

　　羅比安用小鼻子四處嗅嗅，打了一個噴嚏之後用哀傷的眼神看著霧春，看來他什麼都沒聞到。

　　諾斯用手杖戳著淺坑旁邊的焦土，當時撞擊應該很強，高溫壓迫造成附近的泥土硬化。

　　奧菲絲曼忽然站起身，嚴肅的盯著某方看，「有什麼聲音。」

　　一行人躡手躡腳的朝聲音來源靠近，發現有個小山洞裡一直發出細微的老鼠吱吱聲。

　　由於諾斯拒絕進入狹窄的小洞，奧菲絲曼只好拉著霧春進到山洞裡，羅比安則負責安撫諾斯緊張的情緒。

　　兩人以匍匐的姿勢在小洞裡攀爬前進，當他們爬到稍微大一點的空間時，因為洞穴潮濕讓霧春整個人往深處滑去。

　　「噢！」

　　霧春滑到一個地底湖裡，很倒楣的被倒插在湖上尖石上，後面跟著滑下來的奧菲絲曼反應快很多。

　　在步上後塵前，奧菲絲曼敞開翅膀讓自己卡在洞口邊，俯視下方插慘死的霧春，奧菲絲曼有點困擾的拍動翅膀飛到霧春身邊。

　　把霧春拔出尖石，找個平緩的地面將他放下，霧春肚子上開了個洞，腸子還掛在尖石上，整座湖都被染得血紅。

　　奧菲絲曼拍拍霧春的臉頰，發現他居然還在呼吸，原本想說把腸子撿回來他能恢復得比較快，沒想到剛站起來霧春就醒了。

　　「我怎麼又死了？」霧春按著額角苦惱的喃喃自語，「啊、還要感謝奧菲絲曼把我拔起來。」

　　「你也小心一點啊！不要動不動就被東西插死好嗎？」奧菲絲曼用旁邊的湖把雙手洗乾淨。

　　有一次是被你插死的呀，霧春想抱怨但還是把話吞回去，畢竟奧菲絲曼已經幫助他很多次了。

　　奧菲絲曼用法術點起亮光，發現這座湖充滿了老鼠屍體。

　　黑暗中傳來咬碎物體的啃食聲響，兩人走去一看，發現有個股瘦如材、雙眼瞪得凸大的矮小男孩，小男孩正在吃泡爛的老鼠屍體。

　　「喂！你在幹嘛？」奧菲絲曼按著腰間的小刀，做好迎戰準備。

　　小男孩轉頭看著奧菲絲曼，嘴裡還含著老鼠的上半身，「人？是人！」

　　加速咬碎老鼠，小男孩發出五音不全的尖叫，同時以詭異的行徑方式衝到奧菲絲曼面前。

　　在他碰到奧菲絲曼之前，奧菲絲曼一腳踹開小男孩並且用小刀指著他，「你是什麼東西呀？」

　　「嗚呃、我……我是可以－－拯救世界的神！」小男孩發出低沉的咆嘯。

　　霧春有些反感的皺起眉，發現對方不是有精神病的男孩，而是已經瘋掉的侏儒症男子。

　　那個男子發出嘿嘿嘿的謎樣笑聲，扶著牆站起身小聲說著，「只有我可以治好他們……只有我可以治好他們……你們也生病了對嗎？所以才來找我呀！我可以治好你們唷！」

　　「你是指黑死病嗎？」霧春斜眼看著老鼠屍體，男子沒因為鼠疫而感染黑死病。

　　難道，他也是少數的免疫者？

　　「對呀，我也是瘟疫醫生，雖然大家都不認同我，不過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需要我的！」

　　「我想問一下，外面變異的黑死病是你搞出來的嗎？」奧菲絲曼仍保持警戒，用小刀逼男子後退。

　　男子竊笑的同時搓著雙手，露出一排汙黑的牙齒招手，「來、過來，因為你們特地來找我，所以就破例讓你們看看吧。」

　　奧菲絲曼把霧春拉到身後再跟著男子前進，他們來到更寬敞的洞穴空間，上方透出微弱的光線，能看見裡頭稍微被裝飾過。

　　男子自稱蘭洛孟克，天生患有侏儒症而被村民排擠，所以他一人躲在深山中生活。

　　有次下山正好遇到黑死病初期，許多人都重病生命垂危，村民都稱呼他惡魔，都認為黑死病是蘭洛孟克帶來的。

　　此時，有個藍眼珠的瘟疫醫生，由於戴著特殊鳥嘴面罩又被稱為鳥嘴醫生。

　　她是溫柔又開朗的女性，用專業知識和高明的談話技巧，解開村民對侏儒症的誤解。

　　蘭洛孟克因此沒有再遭人排擠，但黑死病情況嚴重，蘭洛孟克拜託藍眼的鳥嘴醫生指導他簡單的醫術，好讓他也能幫助村民。

　　鳥嘴醫生很爽朗的答應，並且竭盡所能把自己知道事情傳授給蘭洛孟克。

　　醫生走了之後，村莊就倚靠蘭洛孟克行醫，這期間他發現自己對黑死病免疫，於是用自己的血製作疫苗。

　　但卻不明原因失敗了，灰心喪志的他決定上山獨自研究疫苗，卻在上山閉關的第三天遇到隕石墜落。

　　隔天村長帶領一群來到山頭，蘭洛孟克也看見了掉落下來的東西，那是一支斷掉的翅膀－－

　　天使的翅膀。

　　「惡魔降靈啦！」有個傳教士忽然大吼，還顫抖的全身指著翅膀喊道：「肯定有天使和惡魔打鬥，打輸了才會掉了翅膀！大家快逃！惡魔要來啦！」

　　村長和傳教士紛紛離去，而蘭洛孟克卻被翅膀給迷住，他抱起翅膀好好收藏在山洞裡。

　　在翅膀上提取血液對黑死病進行研究，他發現翅膀的血可以讓病毒進化成長，不知道用在人身上會有什麼結果，於是他便對山下的民進行實驗。

　　村民一夕之間全部慘死，還藉由其他生物散播出去，蘭洛孟克發現病毒的強大，不僅沒害怕反而愛上了病毒。

　　就算對自己施打病毒也沒作用，他認為自己被翅膀認同了，所以病毒進化自己也能免疫。

　　他每天都在不斷改良病毒，並且抓動物到處散播，最近病毒的成長似乎到達極限，在變化下去就會形成疫苗。

　　蘭洛孟克想著，等疫苗出現後他就可以在國際醫生組織會議上發表，然後一夕之間成名獲得大量金錢。

　　接著他要去國外和翅膀一起度蜜月，享受剩餘的人生。

　　「都死了這麼多人，你還有良心嗎？」奧菲絲曼露出嫌惡的表情。

　　蘭洛孟克抱著雪白的翅膀來回撫摸，他一點也不在意被人瞧不起或責罵，「多虧了這個翅膀，讓我感受到美好的生物演變。」

　　「那真的是天使的翅膀嗎？」霧春貼在奧菲絲曼小聲的問。

　　「嗯……是，也不是。」奧菲絲曼表情複雜起來，「應該有混血吧。」

　　「翅膀好像可以黏回去耶。」霧春瞇起眼看著斷掉的地方，切面非常平整，如果借助佐納的力量應該可以接回原主人背後。

　　『那個翅膀還是活的喔。』佐納的聲音在霧春腦中響起，『不過要找到原主人才能接回去，隨便亂黏可能會發生悲劇。』

　　霧春點點頭表示了解，隨後指著翅膀對奧菲絲曼說，「搶過來，我們要把那個還給原本的主人。」

　　「了解。」

　　奧菲絲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現在蘭洛孟克面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一刀砍斷他纖細的手臂，搶過翅膀後向後跳抓住霧春。

　　「啊啊啊啊！你們這群可惡的傢伙！」

　　就在蘭洛孟克大叫的瞬間，奧菲絲曼敞開身後的雙翼，強而有力的一掃！把蘭洛孟克掃去撞牆，接著拍拍翅膀飛出洞穴。

　　在外頭焦急等待的諾斯和羅比安，看見兩人平安出來開心的飛撲過去。

　　諾斯看見散發聖光的翅膀，也驚訝的短時間說不出話來，奧菲絲曼簡單的說明剛才在洞穴裡的情況，說完諾斯才回神發覺翅膀就是提煉疫苗的重要關鍵。

　　「不好意思，我們想把翅膀還給原主人。」霧春把翅膀小心的從諾斯手中抱起。

　　「喔！當然沒問題，不過先讓我取幾管樣本和血液。」

　　諾斯動作迅速，拔了幾根羽毛，抽了五、六管鮮血後將物品放回包包，這時他發現泡在營養液裡的病毒核心也有了變異。

　　一個月前還沒什麼變化，所以諾斯遺忘他很久了，現在收東西才發現核心變化成疑似胚胎的形狀。

　　「喔喔喔－－你們快看啊！這個核心模擬出生物的型態了！進化啦！」諾斯開心的抱著罐子轉了好幾圈。

　　「又進化了？」霧春並不喜聞樂見這個變化，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病毒最後會變成什麼。

　　「雖、雖然不確定是什麼，不過可能是人吧！已經第四週了耶！」

　　「那麼詭異的東西還是銷毀比較好吧。」奧菲絲曼想到霧春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景象，不認為那東西長大會是好生物。

　　「不行！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我想他之前這麼激動，只是因為沒有安全感，現在有了安全感才這麼安分的成長。」

　　看諾斯這麼堅持，兩人也沒多嘴的義務，抱著翅膀要離開前，霧春想起蘭洛孟克。

　　「把那個神經病放在洞穴裡好嗎？」霧春撇了一眼小洞穴。

　　「沒了翅膀，他也沒辦法繼續做病毒了吧。」諾斯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我現在要專心研究疫苗，還有照顧這孩子。」

　　「這樣啊，那你加油囉。」

　　霧春一行人和諾斯道別後，帶著翅膀進行穿越。

　　而諾斯回到自己老家，白樺林已經變得茂密，大量淡黃色葉片紛紛飄落。

　　站在淺藍色信箱前，他看見一串紫藤花放在上頭。

　　啊啊、老師您也回家了嗎？

　　打開信箱拿走裡面的信封，走進屋裡等不及要看老師在外的冒險之旅。

　　當然，他也有很有趣的故事想告訴老師。

　　這個故事，肯定會讓老師嚇一跳的。

　　　　　　　　　　　　　　　《鳥嘴醫生－諾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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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叭：

　　一夜之間重感冒（快被鼻水窒息的夢墨ＱＤＱ

　　我也需要諾斯醫生診治（躺

　　霧春等人接到任務＞歸還翅膀

　　不過根本沒辦法控制要去哪個時空，翅膀究竟何時才能歸還呢Ｘ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