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號涅槃-蘿拉(三)

  「我的選擇……」

  白帝話只說了一半便陷入沉默,未知的結果讓他很不安,而且他也不知道能幫助他的那個女人是誰?如果跟霧春有關聯,那大概不是好了吧!

  斜過眼看著樹林,羅比安和奧菲絲曼躲在樹幹後窺視著這邊,兔子、天使感覺又不像霧春這麼惡劣,也許霧春認識的人也不一定那麼壞……

  白帝內心像是不規律的鐘擺左右晃動,他無法輕易同意霧春提出的彌補方式,但同時又希望能矯正那場悲劇。

  該怎辦才好?選擇回去還是繼續留下?

  就在白帝焦慮時,霧春正悠哉的閱讀病毒事件,捏著水晶叫其他家族成員先去連絡北風,告訴北風病毒事件和白帝的事情。

  『瘋了嗎?』黑佐焦躁的抓著長髮,『那女人才不會做這種事。』

  『我認為她會有興趣呢。』薩塔拿露出苦笑,輕輕端起茶杯,『北風個性非常古怪,偶爾也會有心血來潮助人的時候。』

  『欸--那女人會幫助人?不可能吧。』黑佐睥睨的說著。

  『總之,先回報給她知道再說。』梧稜拾起電話筒打給北風,簡潔迅速的說明完後頓了一會兒,隨後才掛上電話,『她說好像很有趣。』

  『有趣是指什麼啊?』蘿露瞪大雙眼好奇問道。

  『沒人會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身為家族首領,這麼隨便答應這種事好嗎?』黑佐單手撐著下顎皺著眉頭。

  『北風就是這麼隨興呀,反正她願意處理對霧春來說是好結果吧。』薩塔拿啜飲著熱茶,放鬆的垂著雙肩靠在椅背上。

  霧春從水晶接受到家族成員的回應,對於北風如此颯爽的答應,他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病毒事件明明是個爛攤子,照理來說應該會被回絕才對。

  先別管北風答應的原因是什麼,既然她願意接受委託,霧春也不用煩惱該怎麼處理白帝跟他之間的恩怨了,這件事就在此時此刻解決吧!

  「你的答案呢?」霧春闔起書慵懶的說,「如果你不回答,我就離開囉。」

  「等等……」白帝再次開口,但要繼續說話時卻又語塞了。

  霧春嘆了口氣,隨後擺擺手對天空問道,「身為這個世界的神,有什麼要建議的嗎?如果是你,大概會希望白帝能回家吧。」

  一陣微風吹過,幾根綠草隨風而去,橘紅色的長髮微微擺動著,那金黃色宛如朝陽般的金瞳十分有朝氣,用尾巴掃了掃霧春的臉龐,蘿拉步伐輕盈的走到兩人之間。

  「真是的,我才不會同意朋友跟惡魔做交易唷!」

  看著蘿拉俏皮的笑容,白帝緊張的心情緩和許多,「蘿拉希望我留下嗎?」

  蘿拉抖抖貓耳,雙眼轉了一圈後搖搖頭,「我很希望你能回家,和家人、朋友團聚,如果繼續這個地方嘛--你會失去自我喔。」

  「什麼意思。」白帝皺起眉,心想這世界不是很安全無憂嗎?怎麼會失去自我。

  「我會希望大家都是朋友唷!沒有吵架、沒有爭奪、沒有一切負面的黑暗,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當我這麼希望的同時,就直接剝奪所有生物的自我。」蘿拉面向草原深深吸氣,接著緩緩吐出,「白帝總有一天也會被我奪走什麼吧,嘿嘿。」

  「蘿拉……你……」白帝現在才意識到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孩身分不凡,當自己沉浸在過度美好的生活中時,把一切都看成理所當然。

  世界,難道不應該這麼美好嗎?過了這麼久他現在才有這樣的疑惑。

  「老實說,一開始我還覺得你留在這裡比較好,但你之前說的也對,在這裡和平度日的同時,家鄉也許陷入戰火,棄家鄉而不顧是個糟糕的想法呢。」

  「蘿拉還有家鄉的概念呀。」霧春感嘆自己家族裡有一堆不會愛家的族人,當然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北風家族能維持這麼久還真神奇呢。

  「我的家人都對我很好,和他們相處時我非常開心,所以大概能理解失去那些人的痛苦,但我不能不能眼睜睜看白帝為了他們做壞事!」蘿拉語氣堅定的喊著。

  「才沒有做壞事呢。」霧春有點心虛的側過臉,「我說啊,即便那女人是惡魔,但好歹也是神族的一員,稍微祈禱一下神就會幫你喔。」

  「神才沒有那麼隨興!」蘿拉握緊小拳頭嘟著嘴說,「媽媽說過,神是很溫柔、善良,而且會讓世界變得更漂亮的存在!」

  「看來你還沒見過其他神啊。」霧春捏著水晶,想到家族裡有幾位殘暴的族人,就覺得蘿拉見識還不夠廣才會說出這種話。

  「神是想見就能見的嗎?」白帝有點不開心的問著。

  霧春眨眨眼有點訝異,沒想到白帝竟然還沒察覺蘿拉的身分,神這個稱呼論血緣的話,只要有血緣之力者皆能被稱呼為神。

  論職位,只要被一堆人事物吹捧、擁有追隨者和教義,自然也能自詡為神,當神並不困難,重點在你要怎麼讓自己成為永久不滅的存在。

  「嗯……那女人是不是神,就看你怎麼定義神這個稱呼囉。」霧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雜草,伸個懶腰後再次問道:「你的答案?」

  「那、那個,白帝回去後會沒事的吧?」蘿拉豎起雙耳和尾巴,看起來很緊張,擔心白帝回去後會受到二次傷害。

  霧春聳聳肩,「不知道,但為了達到某些利益,本來就會犧牲一些東西。」

  「我願意承擔!」白帝語氣變得堅毅,眼神銳利的盯著霧春,「如果中央國和大家能因此恢復,我願意犧牲一切,但你必須保證他們能像以往那樣幸福度日。」

  「幸福?」霧春彈指變出筆指著白帝,「你口中的幸福是什麼呢?」

  「在你沒出現之前,我們都過得很幸福。」

  「這樣啊,北風你聽見了嗎?」

  霧春才剛說完話,身後便出現一扇花俏的少女木門。

  白帝和蘿拉被突然冒出來的門嚇了一跳,當白帝還在警戒那扇門時,蘿拉反而興奮地在門四周碰碰跳跳,第一次看見這種能力讓她覺得新奇。

  指了指門把,霧春有氣無力的催促著白帝,「趕快回去吧,再猶豫下去會錯過這次的機會,當然有時候錯過機會反而會比較好。」

  白帝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走到門前握住門把,一旁的蘿拉爽朗的笑著,雙手舉高誇張揮舞,這是蘿拉最後熱情的送別。

  看蘿拉有活力的模樣,白帝忽然覺得胸口揪緊,明明只要轉開門把就能回去,但他的手僵硬的像是凍結,過去的回憶在腦中閃過,在中央國的痛苦與快樂、和蘿拉生活的點點滴滴。

  原本堅毅的眼神變得溫和起來,當蘿拉停止蹦蹦跳跳,用那雙雪亮的帶眼看著白帝時,剎那間--

  白帝,鬆開握住門把的手。

  他表情苦澀的看著蘿拉,緊皺的眉頭像是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否,蘿拉露出有些訝異的模樣,但隨後拉起白帝的手。

  「來準備晚餐吧!」蘿拉再次展開笑顏,把白帝拉向樹林。

  帶著羅比安和奧菲絲曼去採果實,沒事做的霧春只好回小木屋,在外面搭個簡易營火,順便找個鍋子等其他人回來看要不要煮野菜鍋。

  夕陽落下之後,眾人圍在篝火邊吃著烤蔬菜邊談論這個世界。

  蘿拉說自己上面還有八個哥哥姊姊,雖然同父異母但在這個世界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非常開心,蘿拉的媽媽同樣是貓族獸人,而爸爸總是以各種樣貌出現。

  像是金絲雀或蝴蝶等等小動物的形象,偶爾哥哥姊姊還會嫌棄爸爸很卑鄙,總是用可愛外表跟家人撒嬌,但這個招數已經騙不到成年的哥哥姊姊們了。

  哥哥姊姊們都有一個自己的「初始世界」,據說是透過爸爸的能力才能讓所有兄弟姊妹聚集在這裡,如果有人想要回去的話,爸爸也不會吝嗇讓家人自由穿梭,只是穿越的範圍只限定九個兄弟姊妹的初始世界,若要做到像霧春那種隨機旅行是沒辦法的,不過有九個世界可以玩就足以讓蘿拉非常開心。

  她一直很期待可以離開這裡出去旅遊,但蘿拉當時年紀太小,被媽媽各種關愛強制留在家裡,能冒險的範圍就只有自己家附近的森林。

  蘿拉並沒有因此嘔氣,因為爸爸說每個成年的孩子都能得到一個叫做「涅槃」的禮物,只要使用涅槃就能以新的身分在新的世界生活。

  收到禮物的哥哥姊姊們,有得開心有得心情複雜,因為使用涅槃就必須放棄現在的身分,萬一新的身分自己不喜歡怎麼辦?

  蘿拉當時並沒有考慮太多,她每天都很期待自己趕快成年,等到拿到涅槃的那一刻就要馬上出發去旅行。

  她所在的世界看似和平,但那也只是蘿拉正好生活在安全區域,當蘿拉在家裡畫畫、玩遊戲時,世界的另一端戰火燒的猛烈,那段時間兄弟姊妹都回去自己的初始世界,爸爸也不在家裡,只剩她和媽媽無知的繼續過日子。

  戰火燒到附近的山頭時,蘿拉和媽媽已經來不及避難,火球像是大雨般從天而降,兩人受困火海中,在危急時刻媽媽把一條項鍊塞到蘿拉手中。

  原來爸爸也送了媽媽一個涅槃,媽媽的涅槃十分特別,功能不只有更換身分、到新世界而已,那個只有小指般大小的墜鍊,可以創造一個世界。

  媽媽緊緊握著蘿拉,告訴她盡情的想像,想著美好又和平的世界,那裡有可愛的小動物和善良的獸人,沒有紛爭、沒有災難、沒有一切負面黑暗。

  蘿拉用那條墜鍊創造了自己的世界,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失去媽媽,媽媽的身體成了大地,漂亮的長髮化為花草樹木,鮮血變成大海,內臟分散形成各種生物。

  媽媽的呼吸是這世界的微風,左眼是月亮、右眼是太陽,骨頭碎散落在各處成了礦物,當媽媽在作夢時天空會出現星星,當媽媽清醒時萬里無雲,當媽媽覺得太乾糙時會降雨,媽媽成了世界的基礎,而蘿拉是世界規則。

  世界繞著蘿拉打轉,所有的規則都由蘿拉訂定,無論生死、時間和知識,就連世界裡的生物思想都能被蘿拉掌控。

  當蘿拉在說自己的故事時,白帝露出疲倦的神情,揉揉眼靠在蘿拉旁邊的樹幹上,蘿拉露出溫柔的微笑,回小屋拿出一條毯子給白帝蓋上,接著坐回位子繼續說。

  「我也很想去別的地方冒險,但我不能丟下媽媽。」蘿拉晃著雙腳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如果爸爸回來了,說不定可以把媽媽變回原本的模樣。」

  「那次之後就沒見過爸爸了嗎?」奧菲絲曼一口咬掉小黃瓜。

  「嗯!也許爸爸沒發現我跟媽媽創造新的世界了。」

  「沒有聯絡爸爸的方式?」奧菲絲曼繼續問。

  蘿拉搖搖頭,從旁邊的背包裡拿出一封信,「我想過寫信給爸爸,不過寫完才想到這封信根本寄不出去。」

  奧菲絲曼搶過那封信,接著丟到霧春頭上,「你幫她寄吧。」

  「啊?」霧春小心翼翼取下頭上的信,想把信還給蘿拉卻被奧菲絲曼阻止。

  「你不是有很厲害的家族嗎?寄一封信而已,有什麼關係。」

  「奧菲絲曼……我認為我的家族做不到這麼細膩的事情。」

  霧春才剛說完,身後突然有個沉重的壓迫感,轉頭一看發現是梧稜靠自己的力量穿越過來,他也戴上了項鍊,似乎是為了定位才戴上的。

  「梧稜?你來幹嗎?」霧春正想站起來,卻被梧稜壓回座位。

  蘿拉看見新訪客非常開心,跳起身拿著烤香菇給梧稜吃。

  「好厲害!為什麼你們可以這樣穿來穿去呀?」蘿拉興奮的問著。

  梧稜恭敬接過烤香菇,優雅的做在霧春身邊打直腰桿,深紫色的雙眼掃過霧春之外的人,「不好意思,我不是來這裡聊天吃飯的。」

  「欸--真可惜呢。」奧菲絲曼拉長音調,上下打量著外表俊美的梧稜。

  「咪,這位是之前被召喚出來的人吧。」羅比安聲音顫抖的說。

  霧春大大嘆口氣,想著既然梧稜可以這樣穿越,那當初幹嘛冒著毀滅的風險放血呢,直接讓梧稜帶人穿越過來就好啦!反正水晶可以定位嘛!

  梧稜看霧春滿腹牢騷想抱怨的模樣,他只露出一抹嘲諷般的冷笑,接著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對蘿拉說,「親自確認後,果然已經在你身上了。」

  「咦?」蘿拉歪著頭露出不解的表情。

  「第九個,也就是第九號涅槃早就在你身上了。」

  「欸?欸欸欸--」蘿拉舉起雙手在身上亂摸還轉了一圈看會不會掉出東西,不過她努力一陣子後還是沒發現什麼。

  梧稜靜靜看完蘿拉耍蠢,才默默說著:「涅槃在你的身體裡。」

  「我身體裡?可、可是我還沒成年,而且是什麼時候--」

  「你已經成年了,只是你認為自己還是小孩,所以身體的時間停滯在這個階段,我認為涅槃就是你們自己本身的能力,並不是一樣物品。」

  「喂喂、你怎麼知道呀?」奧菲絲曼露出敬佩的表情。

  霧春指著梧稜的眼睛,悠哉的解釋,「這也是我家族的能力之一,對靈魂比較敏感的族人可以看見靈魂的秘密唷!不過梧稜的主要能力還是空間,所以應該看不太清楚就是了,他會突然跑來我也很驚訝。」

  「能力不足讓你失望真是抱歉,這些情報是北風要我轉達的,在她召喚的門被打開的瞬間,她就感應到蘿拉靈魂中特別的神器,那就是涅槃。」

  「北風想要涅槃嗎?」霧春露出質疑的眼神,按照北風的惡性會特別感應並且派人告知,肯定不安好心。

  梧稜沒回應霧春,伸手取走霧春手上的信並把香菇給他,「北風只交代我,把這封信帶回去,就這樣。」

  「要幫我拿給爸爸嗎?」蘿拉雙眼閃爍著金光,尾巴快速的搖擺著。

  「也許吧。」

  梧稜微微揚起嘴,隨後起身走入黑暗處,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黑暗中。

  看梧稜離開霧春才鬆了一口氣,奧菲絲曼倒是露出惋惜的表情。

  他拿樹枝戳了戳篝火,感嘆的說著,「霧春你哪天可以把整家族的人召喚出來呀?偶爾來點家族旅行也不錯,大家都是俊男美女……」

  「別打我族人的主意。」霧春慎重告誡著奧菲絲曼,「外表只是假象,大部分的族人完全沒有人性又沒品、不受教。」

  「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呀。」奧菲絲曼竊笑幾聲,「既然蘿拉的故事蒐集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你們要離開啦,這麼快。」蘿拉有點失落的低著頭。

  奧菲絲曼摸摸蘿拉的小腦袋瓜,「放心吧,以後你出來冒險時,也許我們還會相遇呢,到時候換我們請你吃飯啦!」

  蘿拉圓大的雙眼盯著奧菲絲曼,開心的點點頭,「我現在就開始期待啦!」

  霧春看兩人合融融的模樣,覺得有些刺眼將視線轉向羅比安。

  羅比安雙耳微微晃動安心的啃著蘿蔔,雖然剛剛梧稜出現時讓羅比安有些不安,但這個世界平靜到能能迅速撫平心靈。

  「真不錯呢,這個世界。」霧春挪動身子來到羅比安身邊,伸手揉揉羅比安鬆軟的毛髮,「你應該留在這裡的,羅比安。」

  「咪?」羅比安豎起小耳朵,眉頭緊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霧春。

  「跟著我太危險了。」霧春淡然的說著,「你的世界充滿了危險,跟著我之後也沒找到適合你居住的地方,可是蘿拉的世界……非常理想。」

  羅比安沒有回應霧春靜靜的看著他,霧春無法從羅比安的臉上讀出任何情緒,不知道羅比安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決定。

  「旅途上真是辛苦你了,不好意思我總是被捲入麻煩中,希望那些事情沒成為你心中的陰影,在這裡不會有戰爭、妖怪、陷阱,你可以安心生活。」

  「霧春……」羅比安捏著霧春的衣襬,淚水在轉中打轉著,「謝謝你。」

  從乾澀的喉嚨中擠出兩個字,羅比安強忍著淚水哽咽幾聲。

  霧春抱著羅比安拍拍他的背安慰著他,回憶起當初見面時混亂又血淋淋的場面,霧春不禁苦笑著,因為他的倒楣讓羅比安變幸運了嗎?

  晚餐過後霧春向蘿拉提出收留羅比安的請求,蘿拉非常樂意的答應讓羅比安在這裡生活,由於羅比安本身沒有反抗世界意識的思想,所以失去自我的速度會降低很多,可能到死都還能保持住自我。

  奧菲絲曼知道羅比安要留下後,歡欣鼓舞表演很多法術慶祝,對他來說只要同伴能獲得安逸和幸福就是值得慶祝的事情,這件事應該被祝福而不是感傷。

  當晚,四人擠在一張小床上,奧菲絲曼大聲說著之前的旅程有多驚險,蘿拉也分享自己曾經和哥哥姊姊玩樂的事情。

  他們說了很多事情,直到深夜感到睡意時才停止談話。

  「霧春之後想去哪裡呢?」羅比安揉著眼含糊的問。

  「都說我不能控制自己要去哪了……」霧春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小聲反問羅比安,「你希望我去哪裡?」

  羅比安垂下眼簾,意識朦朧之中回應道:「可以好好睡覺的地方吧。」

                                《第九號涅槃-蘿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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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叭:
  今天發文怎麼怪怪的ˊ~ˋ
  刪刪發發三次XD(送出去的文不去重複到就是不完整)
  
  終於到了可以放連假的星期五啊!
  不過作業也累積了一大堆w
  今天也各種幫組員補洞(心累

  話說,最近看到好多人在寫回顧
  我也想跟風一下!所以今天把這篇更到一張回結束
  然後來計算2017年的字數吧!
  還有各種雜紀錄w

  先在這裡祝大家連假快樂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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