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號涅槃-蘿拉(一)

  他們來到一個寧靜的地方,站在廣闊無邊的綠色草原,感受那溫暖靜撤的微風,隱約能聽見嫩草互相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還有遠方樹林裡生物喧鬧的聲響。

  奧菲絲曼敞開雙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天使對周遭的氣息很敏感,這是他第一次不需要靠法術淨化氣息,這個世界非常乾淨純潔,不管是一草一木或是陽光空氣水。

  這裡彷彿比天使居所還要神聖。

  依然能感受到這世界生死的輪迴,但沒有過去那些世界黑暗、混沌。

  霧春看得出來奧菲絲曼很享受這個世界,所以他沒有急著要去別的地方,伸出手想要摸摸肩上的羅比安時,突然感覺肩膀一沉,好像有什麼東西趴在他肩上。

  「羅比安?」霧春側過臉疑惑的叫著羅比安。

  「咪……霧、霧春。」

  回應霧春的是一個小男孩,有些凌亂的棕髮裡夾雜著純白色,雪亮的紅眼緊盯著霧春,男孩發現霧春臉上露出微妙的訝異,緊張的跳離霧春肩上,捏著自己的圍巾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你的原型啊。」霧春有些驚嘆,但也沒有太訝異,無數的旅途中這種事情多少也會發生,有些獸族非常小心翼翼,如果周遭不安全就不會現出原形。

  羅比安點點頭,縮著身子把圍巾往上拉遮住半張臉,霧春走過去摸摸羅比安的小腦袋,奧菲絲曼看見小男孩版的羅比安非常興奮,又是搓頭又是柔臉,當然羅比安頭上巧小的雙耳也沒放過。

  霧春看著兩人溫馨的互動覺得放鬆,看來這個世界是他理想的和平世界呢,沒有極端的貪婪、戰爭、刻意互相傷害、過度的汲取、破壞,只有單純的輪迴。

  如果這世界有汙點,那肯定是異世界的生物吧!例如像他們這樣穿越過來的旅者。

  三人並肩走在遼闊的草原上,悠閒的氣氛使他們幾乎遺忘時間,看著一次次日落、一次次黎明,如果這裡的天數計算方式跟大多世界一樣的話,光是走出大草原他們就花了五天。

  這五天,霧春能看見草原上有幾隻像羅比安那樣毛茸茸的生物在奔跑,那些生物會好奇外來種所以會在四周圍觀,也許是奧菲絲曼和羅比安的親和力很高,這裡的生物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

  不需要特地去找食物,有些動物也會分享果實和水給他們,透過跟幾隻地鼠交流後,羅比安說這個世界只有普通動物和獸人,所以沒有動物特徵的霧春在他們眼中很奇怪。

  霧春覺得要改造自己很麻煩,所幸就跟其他動物說「人類也是種動物,在這世界算是新品種」,動物們聽見這個消息非常驚訝,他們無法想像人類這種動物是什麼、會做什麼。

  「其實……人類也沒什麼啦……」霧春也懶得解釋自己真正的身分,乾脆就以人類這個種族活動比較方便,「就是很喜歡破壞和進行攻擊的物種。」

  「咦--這樣介紹人類可以嗎?」奧菲絲曼皺起眉。

  「當然可以。」霧春點點頭,隨後向身邊的小動物嚴肅的說,「以後看到人類,特別是一大群的話,最好趕快逃走或集結其他生物,盡可能把人類消滅掉知道嗎?」

  「喂喂!你在說什麼鬼話啊!」奧菲絲曼用力巴霧春的後腦勺,「人類也有好人呀!」

  「誰知道呢,會一大群穿越過來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霧春摸著被打的後腦勺,慵懶地繼續說:「對了、對了,如果看見紫色長髮、臉上有圓形眼鏡,就是像玻璃那種透明的飾品,看見那個女人絕對要逃走,不要與之交談或接觸,否則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你是在說北風嗎?』佐納一個冷笑聳聳肩,『他對這種世界應該沒興趣。』

  『搞不好他會試著破壞世界平衡呀!』黑佐大聲喊著,『要說邪惡有形狀,那肯定是北風的形狀!如果一群壞人類是蟑螂,那北風肯定蟑螂女王啊!』

  『竟然說家族首領是蟑螂女王,所以家族成員都是小蟑螂嗎?』梧稜輕蔑的勾起嘴角。

  霧春腦子裡充滿抱怨北風總總的聲音,他些無奈的嘆氣,身為元老之一他非常清楚其他元老的個性,北風大概是四元老裡面最強、也是最無法預知的元老。

  家族成員沒人可以想像北風被敵人打敗的模樣,就算真的有人可以打敗北風,但那個人肯定不會或的完美的勝利,北風就是那種喜歡玩弄人的變態,他不在意輸贏,只在過程中的愉悅感。

  在動物們的指引下,霧春等人找到小型聚落,為了做紀錄霧春打算在聚落裡待幾天,奧菲絲曼和羅比安也在聚落周圍認識很多獸人及動物。

  基本上這個世界的動物、獸人都吃素,但就算是肉食動物也不會濫捕或隨意入侵草食動物的家園,他們從以前就達成共識,肉食動物會吃殘障、老病的草食動物。

  對他們而言這是慈悲的救贖,幫助他們脫離痛苦、結束悲慘的命運,在千萬年的演化裡,肉食動物逐漸變成雜食性,就算不吃肉也能靠果實過活,他們被賦予一定的地位,但肉食動物也沒因此自視甚高,而是會更加有憐憫及同情心。

  烏托邦的理想,美好的一切,這世界比霧春想像中的還要和平。

  不過這地方有多大呢?每個獸人和動物都這麼想嗎?霧春有點好奇,如此光明的地方總會有陰暗處,生活在陰暗處的生物又是怎麼想的?

  告別小型聚落,霧春打算用一點時間了解這個世界,看奧菲絲曼和羅比安這麼開心的樣子,就算花個一兩年在這裡旅行應該沒問題。

  「來自遙遠世界的旅人喲,你應該去見見蘿拉。」蒼老的蜜袋鼯長老聲音沙啞的說,「她是個可愛小貓,喜歡旅行和交朋友,去見見她吧!」

  蘿拉?霧春把這個名字深深烙印在腦中,沿路上只要遇見獸人和動物就會問起蘿拉這隻貓,另他訝異的是,幾乎所有獸人和動物都聽過蘿拉,而且她的評價非常好,從沒聽過有人說她壞話。

  「蘿拉……真的只是一隻貓嗎?」霧春坐在大樹下,看著寫滿字的紀錄本。

  奧菲絲曼靠在樹幹上咬了一口蘋果,撇了一眼霧春咧嘴而笑,「我也不覺得那只是一隻可愛小貓的名字,感覺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領導者?」羅比安晃著小耳朵,坐在樹幹上享受沁涼微風。

  「感覺上也不是那種權威型的角色。」霧春陷入沉思,其他家族成員也七嘴八舌的猜測蘿拉的恩分,但不管怎麼猜測沒見到她本人也是無用。

  走了一段日子,霧春等人來到稍微大一點的聚落,裡面還有一些以物易物的買賣,基本上在物資豐沛的環境,不太需要食物和材料的交易,因為那些東西隨手可得。

  霧春稍微看了一下攤位上的東西,幾乎都是手作、圖畫、詩詞等等的創作,也有衣服、簡易飾品具有個人特色的東西,目前看見最貴東西需要用一公斤果實和三條魚交換的商品叫做--

  餐包。

  「這是世界居然有餐包!」奧菲絲曼非常驚訝,他以為這麼乾淨的地方應該不會有太高級的工具,沒想到還是有烹飪工作在。

  霧春買下那個餐包,咬了一口稍微分析餐內容物,「嗯……這個麵包在地球上應該會賣很貴,材料天然而且製作細密,這已經不能用好吃個字來形容了。」

  「太誇張了吧,真的那麼好吃嗎?」奧菲絲曼搶過餐包大口咬下,咀嚼不到幾秒他忽然瞪大雙眼,接著把餐包全部往嘴裡塞。

  霧春不介意餐包被奧菲絲曼獨吞,轉向攤商老闆禮貌詢問製作麵包的人是誰。

  「蘿拉喔。」晃著老鼠巴,瞇瞇眼的老鼠商人笑著繼續說,「我想全世界也只有蘿拉可以做出這種麵包,就算其他獸人去學,也做不出這麼神奇的東西。」

  「你有看見製作過程嗎?」

  「有是有啦、把麵粉發酵什麼的,加入乳牛家族的奶和特製秘方、好像叫做奶油,然後放進奇怪的小火山洞,在某個適合的時機拿出來,就完成囉!」

  看老鼠苦笑懊惱的表情,霧春能想像其他獸人製作餐包的過秤非常艱鉅,不要說獸人做不來,換作是人類也不是能輕易製作,再加上惡裡是原始的世界,沒有烤箱和磅秤,要做出完美比例的餐包是幾乎不可能的。

  「餐包不是蘿拉獨自完成的吧。」霧春盤腿而坐,拿出之前釀的葡萄汁分給商人。

  看見葡萄汁老鼠雙眼都亮了起來,對他們來說加工品都非常稀有高級,盡然霧春這麼有誠意,他也毫無忌口的說,「他身邊還有一隻聰明的鳥。」

  「鳥?」

  「那隻鳥知道餐包的材料和製作方式,但他不會做,只能在旁邊口頭指導蘿拉,蘿拉也非常了不起呢!竟然可以理解我們幾乎沒聽過的用詞。」

  「那隻鳥除了教蘿拉做餐包,還有什麼嗎?」

  「很多啊,吐司、長棍麵包、番茄蔬菜湯、玉米濃湯等等,那些食物昨天就賣完了呢。」

  「昨天?蘿拉昨天還在這裡?」

  「嗯,如果要追上蘿拉,你們就朝東方前進,不遠處有個駐紮點,他們應該會停留幾天。」

  把葡萄汁送給商人,霧春拉著奧菲絲曼和羅比安匆忙離開聚落。

  知道快見到蘿拉,奧菲絲曼非常興奮,羅比安雖然也很好奇,但他垂著雙耳不是很安心。

  走了一整晚,他們總算看見前方有隻穿著白色蕾絲小洋裝的貓女孩,奧菲絲曼激動的揮著手並且大喊蘿拉的名字,貓女孩回頭燦爛的笑著,就算霧春等人對她來說是陌生人。

  但只要有人呼喚她的名字,他就會很開心似的。

  霧春正要過去打招呼時,他看見蘿拉臉上的笑容消失,露出為難的表情。

  噗滋!

  一把冰冷的長劍貫穿霧春胸口,大量鮮血噴濺而出,身後傳來令人刺痛的氣息,持刀者貼在霧春耳邊輕輕說著:

  「終於又見到你了--霧春。」

  霧春僵硬的轉頭看像身後,捅他一刀的人並不是陌生人。

  看清楚持刀著面容後,霧春自嘲似的淺笑,老實說不管在什麼時機遇到這個人。

  都沒什麼好意外的吧。

  「是呢,好久不見……」


  白帝。


  --
  廢叭:

  關於白帝請參見《【霧中花異聞錄】Spirit Queen-凜篇》

  不管多和平的世界,霧春還是領得到便當(喂!
  難得遇到舊識(?)親密的打招呼方式就是從背後捅一刀嗎w

  今天創作大爆發,一大早起來就畫畫和打字W
  希望這個爆發可以延續到明天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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