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一直都是很險惡的地方,特別是那種分很多部門又細分好幾個職位的大公司。
我在的那間公司是礦物研發產品的大企業,從採礦、加工、產品分類到市場行銷,客群橫跨日常用品、美術展覽、特殊行業等等。
據說那間公司還跟類似陰陽師的家族合作呢!特殊行業就是指這種操弄神鬼的人吧。
之前我只是分公司旗下小商店的職員,四處奔波推銷產品三個月,業務量突破紀錄後馬上升職為分公司行政人員,又過了一年受上司推薦來到總公司工作。
現在的工作就是整理各分公司傳來的業績資料、客戶問卷和產品狀況,每星期還要製作開會簡報跟分發會後訊息給各部門。
家人都覺得這種工作吃力不討好,希望我回家像之前那樣跟姊姊一起經營家庭事業。
確實家業安逸又能減少職場險惡的衝突,不過大學畢業後在家兩年覺得很沒挑戰性,畢竟家裡主要是文書類型的產業。
不過神奇的職業也不是沒有,像姑姑跑去當占卜師,爺爺還去經營農場、表妹開了一間跆拳道道館、堂哥則是開了一間夜店,舅媽更是神奇的斷絕紅塵步入佛門、叔父某天開竅去國外自稱當驅魔人。
書家的職業也不遑多讓,書家婆婆跑去外面賣丸子賣出知名度,大伯去當警政、三阿姨英勇的開船去討海,雅溫的大哥打電動打到世界賽、雅溫的二哥是重金搖滾樂的主唱,她表姊還是新出道的歌手兼演員。
看雅溫未來的志向是當考古研究家,這種未知的職業都能被接受了,我出去闖盪一下也沒什麼吧?
頂多做到四十歲沒體力了再回家靜待養老,家族都掛著「三千六百行,行行出狀元」的布條,沒人當過上班族,我去增加一項職業成就也不錯呀!
歷經五分鐘的家庭革命,在姊姊動用繼承人的身分權威後,我總算擺脫爸媽的挽留出去工作了。
「新來的!這些資料讓你磨練一下!」
厭惡的語調打斷我的思考,說話的是部門主任,他當主任有五年了,我一來就聽其他同事說他有多臭屁。
整天不務正業只想著巴結主管和經理,每次有新人就會有狗眼看人低的心態,認為新人就是要被欺負幾天,沒經歷過職場險惡的人是不會成長的。
停止敲鍵盤,我站起身俯視著主任,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他矮我一節。
主任查覺到身高的差異性,覺得羞恥正要破口大罵時,我微微抬起手做出停止的手勢,意思就是要他先別說話。
意外的舉動讓主任愣住了一下,就趁著他閉嘴時我趕緊開口:
「容我拒絕這些文件,依據主管分配的工作來看,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之前是可以完成一定進度,如果因為主任的怠惰拖延到其他文件進度,這樣主管就會很難辦事,主管難辦事就會不開心,不開心就會殃及其他同事,殃及其他同事就會引起向心力不足,向心力不足公司基層就不會穩固。」
「你在說什麼廢話呀!我可是好心讓你磨練!」主任五官糾結成一塊,冷汗直接緊握著雙拳大吼。
「若主任是要讓我磨練,那就應該從各方面,例如將這些文件分散讓整個部門的人共同承擔,這可以磨練我的團體工作能力,或是把我的工作包含這些文件分散出去,讓我去分配工作跟監督執行進度,這能磨練我的領導力,再不然主任自己完成自己的工作,我完成我自己的工作,這就是責任、義務和基層基本能力的培養。」
「你!你這傢伙……」主任氣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想說什麼又無法開口。
「主任,這些文件請自己解決。」我將文件放回主任的位子,隨後回到座位繼續工作。
「我會讓你升不了官!不過就是區區小職員,放屁還放那麼大聲!」主任指著我怒目橫眉,說完話還不斷用鼻孔噴氣。
看看四周的同事,四五個人目光都朝我看來,沒有一個敢偷笑或竊竊私語,兩三個更是直接逃進休息室,就怕被主任的炸彈波及。
唉,這世界通常講話大聲就贏了呀,說我區區小職員,他其實也是區區部門主任,彼此、彼此。
看主任緊緊瞪著久久沒有離開,我也只能回應主任幾句現實話。
「請問,你花了多久的時間才當到主任的位置呢?」
「哼!我可是辛苦了三年才從分公司上來的,你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主任揚起臉用鼻孔看我。
「三年當上主任,五年內都沒升官,這樣看來十年後才有8.7%的機率成為主管呢。」
「啊?」主任挑起眉歪著嘴,像是故意忽略我說的話。
對於這種已經被憤怒拉低智商的人,我再多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三個月。」
「嗯?」
「三個月我就能當上主任。」
「……」
主任啞口無言的望著我,其他同事也目瞪口呆。
「欸--?」
眾人不約而同驚呼,我則是繼續工作,對於這種驚呼習以為常。
其實要把這個怠惰的主任拉下來不是難事,這間公司三個月就會有一次評鑑,我有自信在評鑑上抓住升官的機會。
在下班鐘聲響起的瞬間打卡,把所有東西收好後完全不留戀的離開辦公室。
「優夙厲害喔!居然能讓主任閉上嘴。」
「優夙等等有空嗎?不介意的話,請跟我吃個飯吧。」
「優夙有女朋友……啊、我只是想告訴你公司單身女性很多。」
「優夙當主任的話我一定會請你喝一杯!」
「優夙的電話號碼幾號呀?人家的名片收下嘛!」
一群人繞在我身邊七嘴八舌,為了優良形象依依回應他們,在升官前保持良好的同事關係是很重要的。
走出電梯時,那些人歡樂的散去,似乎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看來那個主任待人不善呢,每個人都希望他趕快下台,比起嚴格的職場規則,更多人討厭自私的職場環境。
「啊……優、優夙……我也可以……拿名片嗎?」
轉身才發現有個瘦小的女性站在我身後,她的頭髮蓬亂的像是被貓抓過的毛線球,帶著古老的圓形眼鏡,臉上都是痘痘和油漬,彎腰駝背的縮在我的影子中。
穿著脫線、袖子過長的毛衣,保守的長裙時不時拖在地上,腳上套著黑色毛襪,鞋子是破舊的帆布鞋。
不完美,不和諧。
瞇起眼退後了幾步,讓她脫離我的影子。
「你是?」辦公室裡有這個人嗎?回憶了剛才跟我拿過名片的人。
魁武的男人是阿野、高瘦瞇瞇眼的男生是小臣,燙捲髮的女生是黛絲,另一個豪邁的女性是艾莉,年紀稍長的老職員是芳姊。
辦公室裡好像有暱稱會比較有親和力,想起以前雅溫都阿夙、阿夙的叫我,家族裡的人這樣叫還能接受,但外人叫還是怪怪的,果然保持本名稱呼比較好。
「芹茵……常常幫忙跑腿的……」
雖然不太記得這個人,不過還是把名片給他了,「往後還請多多照顧。」
再怎麼邋遢的人好歹也算是我的前輩,而且以惡魔主任的欺負方式,讓一個員工好幾天不回家睡覺也是有可能的。
也許芹茵就是上一個被欺負的人吧,看她個性這麼退縮,被欺負了肯定會悶不吭聲。
跟芹茵道別後搭上回去的公車,公車上沒什麼人,只有一位女性坐在最後面中間的位置,穿著紅色旗袍黑色繡花鞋,雙腳交疊一副煩躁的臉。
這幾天都有看見這位女性,也許她也是在這附近上班的居民吧。
下車之後徒步走在街上,習慣繞點路到旁邊的關東煮店買點玉米和蘿蔔,老闆娘泡的茶挺好喝的。
走到紅石磚牆時,看見研纓在我家門口焦急的張望著,過去一問才發現她是來跟我借白鵝標本,順便把昨天在圖書館的事情告訴我。
雖然覺得她想做的事情一直都很危險,不過別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太多,進到家裡把白鵝放到研纓手中。
「送你吧。」
「欸?」
「這個標本是我奶奶做的,聽說可以帶來好運。」
「那、那樣的話還是--」
「沒關係,感覺你比我更需要。」
讓研纓把白鵝帶回去後,我望著櫃子上的紅線框,空蕩蕩的必需要找什麼遞補才行。
「嘎……嘎嘎……」
聽見窗外傳來虛弱的叫聲,朝窗外看出去,看見一隻大白鵝窩在狹道中。
「還活著嗎?」盯著大白鵝,我想起紅線框的位置。
『嗚喔!拜託快救我!』大白鵝激動地拍著翅膀大叫,『讓我進屋!』
「嘖,居然還活著,這樣就不能做標本了。」
『啊啊!這裡的人類怎麼都這麼無情呀!』
「沒禮貌,有求於人的時候是用這種態度嗎?」我瞪著大白鵝,打量牠身上的羽毛和體型,果然很適合那個空缺呢。
大白鵝忽然愣住了,收起翅膀發出呆版的嘎嘎聲,還碎唸著:『怎麼可能會有人類,聽得懂鵝說的話嘛。』
「我還是等你死掉之後再來收屍好了。」正要關上窗子大白鵝再度激動大叫。
『嘎嘎--拜託救我!不管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啦!』
「什麼都可以?」
『對!』
斜過眼望著櫃子,我微微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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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叭:
優夙先生的禁錮PLAY要開始啦 O口O!!
遇到一隻能溝通的鵝,優夙意外的冷靜,對他來說鵝會不會說話都無所謂
重點是能不能放在家裡XD
對於職場危害嘛、幸運SS的優夙應該是感覺不太到
假日應該不會更文,所以今天趕快更了一篇~
究竟換了隻鵝,優夙會加倍幸運還是落魄倒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