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榭爾、夜久由良/工作中。蘭澤(一)
雪罌栗鎮種滿了白色罌栗一大片雪白的罌栗隨風搖曳,就像是冬天積雪般的美景,因此雪罌栗之名有此只取之。
罌栗本身就是獲利很高的毒品,除了鎮長有權管理毒品之外,某些政府高官或貴族也會花點錢來這裡發展毒品市場。
有時候賺太多就會變成溝鼠或野狗的目標,也許他的家人或是朋友正覬覦他的財產或生意。
想賺錢又不想遭殃,這時候有錢人就會花一點錢在保護自己身上,如果自己的身分正好是『重要人士』,那麼他根本不用花到任何一毛錢。
「渡鴉出來了呢。」以榭爾站在距離洋房幾尺外的崖上,用望遠鏡看見穿著黑色軍服的女人正在望著這邊。
那女人瞇起翠綠的眼眸笑的很開心,好像已經知道殺手們在就山崖上,沒刻意戳破而在等殺手闖進來。
提了提眼鏡,以榭爾臉色不太好的在腦子運轉幾個計畫,不管哪個計劃得出來的結果都挺糟糕的,就算殺目標成功,很難確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側過臉,以榭爾望著跟上來的豔蝶殺手,紫黑色柔順的長髮綁成公主頭,水晶般剔透神秘的紫色眼眸凝望著洋房的方向。
他高雅的坐在石頭上,像是一幅靜止的畫,但他身上傳來憂鬱冰冷的氣息,這讓以榭爾感到退卻。
任務有渡鴉干擾,競爭對手又看起來這麼不好說話,感覺這次任務成功率大幅降低。
雖然以榭爾相信自己的運氣可以讓他完成這次任務,但是如果運氣真有這麼好,那幹嘛不去賭博呢?
打打牌、轉轉珠,隨便玩都能贏到比這次任務金還要多的錢,既然如此就去賭場晃晃吧。
今天早上就聽說鎮上又開了新賭場,早就想過去看看了,說不定還能看見自家首領佐卓輸到脫褲子的蠢樣。
「有渡鴉,那麼死亡率很高。」艷蝶的殺手開口說話了。
「還是別去比較好喔!」以榭爾露出友善的笑容,但對方似乎不太領情。
「如果能死就好了。」
「嗯?」
以榭爾聽不太懂對方的喃喃自語,不過他聽說艷蝶裡面有一個很喜歡尋死的傢伙。
--夜久 由良(やく ゆら)。
嗯……對這個人沒什麼概念,只知道他希望死又不想自殺,是個矛盾又麻煩的人。
艷蝶首領怎麼會收這種人啊?難不成夜久真的很強?強到一個人正面對上渡鴉也沒問題嗎?說不定洋房裡還有其他渡鴉呢。
「會有人跟我玩遊戲嗎?」夜久微微笑著,好像很期待遇到強敵的模樣。
以榭爾今天沒什麼興致在工作中玩樂,而且現在的任務感覺有是會到處亂炸轟轟烈烈的。
「如果你想去就去吧,祝你好運。」以榭爾離開前回頭望了一眼夜久。
如果夜久還能活著回來,有機會再來跟他玩玩。
以榭爾一離開,夜久馬上前往森林中的洋房。
輕盈落在洋房的屋頂上,夜久環顧四周,屋裡有高官,屋外卻沒看見任何保鑣。
這是什麼陷阱嗎?
委託任務上面確實寫著:目標為政府高官的叔叔--比亞特,專門研發新藥或販賣禁藥的男人。
比亞特很有生意頭腦,研發出來的藥也在各國很吃香,雖然他做的是違法製藥,但替某些人謀利不少錢。
這次有殺手會來暗殺比亞特,這消息應該是被發現了才會有渡鴉來這裡保護『重要人士』。
正當夜久感到可惜沒人陪他玩的時候,突然一陣刺骨的殺意竄起。
在他架起戒心的瞬間--唰!
一個子彈冷不防畫過他的腿邊,淺淺的血痕讓夜久稍微感到訝異。
狙擊他是穿著黑色軍服的女性,亞麻綠微卷的長髮隨風微微擺動,臉上掛著過度燦爛的笑容,似乎很高興夜久的出現。
「妳是誰?」夜久沒有緊張或是感到害怕,而是對於這位女性強烈的殺意感到興趣。
「嗯……讓要死的人知道我的名字也沒差吧!」依然用槍指著夜久,她開口說了兩個字:「緹婔。」
「緹婔,妳好像挺強的。」夜久輕柔的笑著,「要不要試著殺死我?」
「喔--」緹婔驚嘆的拉長音調,隨後狂妄的仰頭大笑,「殺了你?我嗎?」
看著緹婔惡意的笑臉,夜久臉色一沉,在他要從袖口裡抽出什麼時。
原本大笑的緹婔突然一蹬往前衝,在不到一秒的霎那便與夜久拉近距離。
夜久下意識防衛緹婔左手扣著板機的槍,卻沒想到緹婔下個動作是抽出腰間的武士刀。
刀刃閃爍之間完美的銀色半圓削過夜久腹部,但夜久的反射本能讓他自然地向後一傾,只讓刀刃切開衣物。
緹婔並沒有為此感到可惜,更加的亢奮積極的進攻,趁夜久還沒站穩馬上對他左腳開槍。
鏗鏘!
子彈意外的被夜久射出的小刀打偏軌道,只險險的射在距離夜久腳邊一公分。
緊握著刀柄,纖細的手臂揮舞著武士刀,緹婔咧嘴而笑眼神中散發著瘋狂,使人無法預測她的攻擊步調。
夜久免強的閃避刀鋒,抓準緹婔揮刀的空隙甩出個裝著特珠藥劑的小瓶子。
緹婔完全沒有提防的直接用刀砍掉藥瓶,就在藥物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夜久馬上射出一把小刀。
小刀沾上各種液體擦過緹婔臉邊,緹婔也沒太在意閃過小刀之後立即回敬一顆子彈給夜久。
再次用小刀打偏子彈,夜久一個弓箭步壓身閃過緹婔緊接而來的利刃,迅速從袖子裡抽出小刀向上突刺想要在緹婔下顎打洞。
緹婔抬腳蹬上夜久膝蓋,一個翻身踢開夜久的手,在半空中送出兩顆子彈。
第一顆子彈被夜久避開了,但第二準確的命中左肩,鮮血噴濺而出,灼熱刺痛的感覺從左肩渲染而出。
不給夜久喘息的機會,緹婔落地馬上俯衝而來,俐落的一刀砍在夜久腹上。
鮮血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大量湧出噴灑在緹婔瘋狂的臉上。
夜久沒有喊痛的機會,緹婔的攻擊尚未停止,再度踩上夜久的膝蓋,緹婔狠狠的一腳踹中夜久側臉。
無法承受超乎預想的強大力道,夜久整個人被踹飛在屋頂上滾了好幾圈,最後在屋簷邊緣免強停下來了。
舔著嘴邊和手上的血,緹婔拿出一個針筒打在自己腿上。
「你以為你的毒對我有用嗎?我可是隨身都攜帶著解毒劑和有趣的藥喔!」
緹婔早就知道夜久丟出藥劑有可能是毒藥了,根據她的猜測,那藥沒有立即起見效,應該是需要透過血液運輸的類型。
只要緹婔越興奮越猛烈的攻擊,心跳加速就會加速自己的死亡,所以緹婔再裝做自己很亢奮的模樣,藉此減低夜久的防備。
雖然她的攻擊看似大動作,但其實緹婔並有出多少力,她壓抑著心跳和吸呼,使毒液無法快速擴散。
夜久無力地躺在屋簷邊,任由緹婔一腳踩上自己胸口,吸呼困難加上失血帶來的暈眩,夜久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冰冷的槍口抵在夜久腦門,現在緹婔只要輕輕扣下板機他就會死。
面對死亡,夜久只是冷冷的笑著,自己期待已久的死亡終於要來了嗎?
灰濛濛的天空落下冰冷的雨水,鮮血順著雨水流去,夜久輕輕闔上眼,感受著自己的生命逐漸流逝。
他以為自己會想起什麼不捨的過去,但這種事並沒有發生。
只是,看見一片漆黑,無邊無盡孤獨絕望的黑暗。
這就是死亡嗎?
沒有任何的希望、任何的期待,只有漆黑和冰冷,他的死亡居然這麼的……寂寞。
就這樣死掉好了。
當初想成為殺手也是因為首領說:「當殺手的話,被殺死的可能性會更高喔!」
確實呢,難得遇到強敵,被很強的人殺死也是一種幸運呢。
緹婔俯視夜久那一副等死的臉,原本的玩意都退散了,她多麼希望夜久說些求饒的話,最好是巴著她的腿露出可憐的表情。
也許有更多垂死掙扎也不錯,但夜久完全沒有,根本就是抱著會死的心態來這裡的。
這個男人真無聊。
緹婔正要扣下板機成全夜久時,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等等。」
聲音的主人便是比亞特的隨從。
「幹嘛?」有人打擾緹婔辦事,讓緹婔有點不開心。
隨從無奈的眨眨眼,然後叫了更多人上屋頂,這當中還有幾位醫護人員。
「比亞特大人要那個殺手活著。」
「嗯?」緹婔歪著頭,臉色凝重散發著冷刺的殺氣,「最好給我好玩的理由。」
隨從咳了兩聲,對後面的人投以求救的眼神,但其他人也聳肩表示愛莫能助,隨從好任命回答。
「比亞特大人正好需要活體試藥。」
「喔--」緹婔再度露出笑容,把腳從夜久身上移開,然後蹲在旁邊,「吶、不要這麼急著死喔!還有更多好玩的東西在等你。」
緹婔拿出麻醉針打在夜久頸子上。
夜久本來意識就不太清楚了,沒聽見緹婔說的話,只覺得身體很沉重。
接著,他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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