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嗎？夢中的茶會

29.

　　「對我不忠心的傢伙通通去死吧！去死！哈哈哈哈！」儘管阿爾瑟絲的聲音響徹雲霄，但萊姆已經聽不見了，也看不見阿爾瑟絲那嘴臉。

　　亞斲學長死了？

　　望著亞斲學站直的身軀，就算死也不要跪下，就算死也不要屈服，，亞斲學長就站在眼前，胸口被掏空鮮血染紅了亞斲的背影，看不見，看不見學長臉上失落的表情，他的險上有著幸福而且滿足的樣子，萊姆從未看過，是第一次就是最後一次，空氣越來越稀薄，聲音也漸漸微弱，眼前的畫面似乎停止了，像是，就像是時間被凍結在這一瞬間。

　　愛爾妮莎死了？

　　為什麼？

　　亞斲學長死了？

　　為什麼？

　　接下來，是誰？

　　為什麼？

　　「因為你還不夠強，因為你沒有那能力，因為你什麼忙都沒幫上，你只是一隻到處逃的蟑螂。」

　　一個沉穩的聲音回繞在萊姆腦海，是自己的聲音，但是很穩重很成熟，萊姆失神的瞳孔漸漸浮出鮮紅色，胸口滾燙的血液正在沸騰，呼吸似乎是多餘的，疼痛似乎是多餘的，思考似乎是多餘的，情緒似乎是多餘的，那......

　　「在渴望什麼？在想要什麼？更多，沒錯還要更多，更強，還要更強。」

　　我渴望力量，更多力量，更強的力量。

　　萊姆的視線忽然模糊，眼前竟出現熟悉久違的村莊大草原，那令人可恨的村莊，一起罪惡的原點，接著自己被殺被丟入坑裡的畫面也出現了，然後姬百合的帶領，和大家嬉鬧的畫面，這些畫面就像破舊的跑馬燈匆匆在眼前跑過，然而最後，停留在亞斲學者胸口被貫穿的那一刻，血腥瀰留在鼻尖上，鮮血的餘溫在肌膚的毛上流竄，黑白模糊的畫面瞬間被染紅，草原的味到消失了。

　　「亞斲學長───！啊───！」                                                                   

　　「萊姆！」羽扇驚覺萊姆狀況不太對，不過現在發現也太晚了。

　　「哈，崩潰了？哈哈哈哈哈！......咳！什......麼？」原本還很開心的阿爾瑟絲臉色忽然慘白，全身感到火熱刺麻的疼痛，視線模糊全身無力，嘴裡不斷流出滾滾鮮血，白皙的肌膚變得灰黃看起來快要裂開，阿爾瑟絲見情況不對趕緊用空間轉移術逃走。

　　「阿爾瑟絲───！」萊姆眼看可恨的阿爾瑟絲居然要逃走，起身想追上去，沒想到才剛站起身卻沒辦法保持平衡，整個人倒臥在地，才發現被一圈又一圈的陣法包住了，阿爾瑟絲就這樣從眼前消失。

　　「可惡的低階惡魔！我們以意圖侵略死之國度及殺害守門人為由將你帶捕！」

　　一群穿著騎士鐵甲的士兵圍繞在四周，其中頭頂紅色羽毛的士兵便是帶頭的士官長，羽扇想要幫萊姆辯解卻被強行拉開，萊姆也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眼前一片黑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現在DCLXVI，原本就是非常忙碌的行政區變的更加忙碌，因為半低階惡魔阿爾瑟絲的入侵導致四個守門人中的三個死亡，現在地獄口和天堂口還有奈何谷缺乏人力管制，雖然暫時可以壓制暴動但不能長久，上頭的黃足會了遮掩阿爾瑟絲就是出身自皇族，所以把無辜的萊姆當作替死鬼，反正萊姆剛好也因為某些原因變成半惡魔，所以所有的罪過都賴到萊姆身上了。

　　「什麼？萊姆變成半惡魔了？」魄驚訝的差點從病床上翻下來。

　　魄等人受到機百合等人的支援之後成功打掛兩隻敵人，現在他們都在醫護中心進行治療，至於夜啼因為不是死神所以只能在姬百合的安排下離開死之國度到人間自由去了，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了一點卻又聽見守門人缺三和亞斲死亡跟萊姆變成半低階惡魔的消息，眾人難以靜下心來多想別的。

　　「不是達到零點，而是變成半低階惡魔嗎？」姬百合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滿複雜的疑惑。

　　「別想這個了！要怎麼才能把萊姆救出來！」領望著窗外，在DCLXVI有天牢也有地牢，萊姆似乎是被關在最頂樓的天牢似的。

　　「就算把萊姆救出來，萬一萊姆不能控自己的力量和意識我們不就等於放出一隻半低階惡魔？」變成虎斑貓的青月提醒。

　　「這我有辦法，不過，姬百合，妳有辦法讓我進入天牢嗎？」羽扇認真的望著姬百合，水汪汪的大眼眨了眨，以姬百合的位階來說要進入天牢非常簡單，不過羽扇到底要怎麼讓萊姆順利控制半低階惡魔的力量？姬百合瞇起眼露出有點不信任的眼神。

　　「可以，但你能確保萊姆不會失去自我嗎？」

　　「當然可以，而且救完萊姆之後我要去見兩個人……」羽扇露出從未有過的堅定嚴肅的眼神，姬百合思考了幾分鐘，似乎想通了什麼。

　　「我會找個理由讓妳去見萊姆，其他人你們去做你該做的事，還有，在場的各位相信萊姆嗎？」姬百合用有點輕飄的語氣說著，看起來是要大家給某人勇氣。

　　「當然！」所有人一口同聲的答到。

　　姬百合露出放心的眼神，轉身要羽扇跟過來，其他人雖然也想跟過去，不過馬上收到一堆亂七八糟的強制任務單，因為守門人的死訊傳的的極快，現在各地都有怪物作亂，特別是人間的晚上，故意讓人車禍之類的，魄和青月還有畢空因為有特殊理由所以沒有任務單，但也只能待在交誼廳或是病房裡。

　　「你真的準備那麼做？」姬百合和羽扇走在白色的長廊，越過長廊之後就是一個通天隧道，而且隧道裡有層層士兵嚴密管理著，一但有問題就會全部出動。

　　「不然要我等待奇蹟嗎？等待奇蹟可不是妳我的風格不是嗎？」羽扇慵懶的伸伸懶腰。

　　「萊姆已經不能待在死之國度了呀！我看我也快點隱退好了，真累。」

　　「我還以為妳已經老到習慣人情世故了，哈。」羽扇噗嗤了一聲。

　　「哈，超過一千年嗎？我的資歷，感覺上只有一百年，不！感覺才幾天而已。」

　　「別這樣說，害我也覺得我變老了。」

　　「事情成了之後，你們會等我過去嗎？」

　　「我寧願妳永遠別過來，只要記得我們就好了。」

　　「亞斲和安麗亞斯也過說這種話，領大概沒辦法接受吧！」

　　「嗯，不過以她的個性很快就會振作起來了，叫她以後做事不要再少根筋，多用點腦袋。」

　　「我那個占卜師朋友幫我在人間找了一些出入，她說過我有困難可以到那邊去。」

　　「這樣啊！那我放心了，其他人......我也不需要擔心吧！」

　　這時兩人已經到了萊姆的牢房前面了。

　　「這些年來真的給妳製造很多麻煩了呀！再見了，學姊。」

　　「如果一生過的平淡無奇，就沒有什麼好回憶的了，再見了，學弟。」

　　在羽扇打開牢房進去的那瞬間兩人的眼中都有無法落下的淚。

30.

　　羽扇走入牢房，看著趴在地上的萊姆，萊姆身上沒有鎖鍊或鐐銬，因為他現在整個人就像是高燒四十幾度的病患癱軟在牢房的草堆中，萊姆脹紅的臉加上呼吸不規律而且好像有困難，整個人還有些......有些透明，羽扇蹲下身子瞧了瞧，馬上明白萊姆為什麼會那麼虛弱。

　　「萊姆.....你沒辦法控制這個力量對吧！現在的感覺大概就是心臟病或是心肌梗塞那樣，以現在這個狀態看來你在過個一兩天就會完全消失。」

　　「羽扇......我現在還不能......死呀！我要去找......阿爾瑟絲......」

　　「想殺了阿爾瑟絲？不用費心了，亞斲已經在殺她了。」

　　「亞斲學長？什麼意思？」

　　「亞斲用了一種咒言，那是類似惡魔的契約這類的詛咒。」

　　傳說惡魔會出現在內心出現黑暗慾望的人面前，然後跟人談條件，只要達成此人的願望就能將靈魂取走，當然，其實惡魔可以無條件取走人的靈魂，只要設計一下就行了，但為了增添樂趣所以才會有訂契約之類的形式出現。

　　死神也可以用類似的咒言，但要要殺死對方，自己也必須付出相對的代價，一命抵一命，這種契約是絕對而且簡易，只要學會基礎咒言就可以發動，但確定要湊齊三個條件，每個條件都要對方答應，每個條件都要犧牲自己，只要成立了，那對方必死無疑，當然你自己要先死。

　　「心臟換阿爾瑟絲身體腐爛，身體換阿爾瑟絲武功盡失能力全廢，用生命換安麗亞斯自由。」

　　「那......我要去找學長了嗎？」萊姆看著自己漸漸消逝的指尖。

　　「不，你必須再去補阿爾瑟絲最後一刀，她現在越快死越好，在她身邊有很多高手，說不定會幫她拖延壽命，這不是件好事，萬一又被阿爾瑟絲取的什麼力量，亞斲不就白死了。」

　　「我？怎麼去？」

　　「你現在的身分不管做什麼都作壞事，死之國度已經把你列為通緝對象，你逃出去後想辦法混進阿爾瑟絲的軍團，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我不是快死了嗎？到底要我怎麼做？」

　　「聽著萊姆，這就是我來的原因，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

　　「怎麼…..」萊姆還沒說完兩頰就被羽扇掐住。

　　「半低階惡魔只要吃掉一個達到零點的死神就可以直衝低階惡魔唷！阿爾瑟絲都沒注意過這一點，只顧著吸取別人的力量而沒有吃靈魂，所以阿爾瑟絲才一直處於現狀。」

　　「『零點』？」

　　「你忘啦？『鏡我』，可以將任何物理或魔法攻擊反彈，代價是怠惰，吃了我的靈魂你可能會變的跟我一樣宅。」

　　「等等......我不能......嗚！」

　　萊姆的兩頰被羽扇緊緊掐住，羽扇將自己的嘴對上萊姆的嘴，還沒碰到就有一絲白白夾雜淡淡的紫色的線從羽扇口中飄出鑽入萊姆喉嚨裡一直到胃部，口腔裡充滿冰涼舒爽的氣息，食道與胃裡反而有滾滾熱湯流過的溫暖，萊姆感受到自己的無力退去，身體的溫度降到自己都沒有感覺，模糊的線變的清晰銳利，原本快消失的身體又回來了，全身充滿了快感淹沒了理智讓萊姆忘記自己正在吸取羽扇的靈魂。

　　羽扇掐住來拇臉頰的手失去了力氣攤在萊姆肩上，羽扇像是睡著般的趴在萊姆身上，萊姆這時才驚覺不對，抓住雙肩用力搖晃但也知道怎麼叫都叫不醒了。

　　「羽扇......大家.....」萊姆心中充滿糾結，思緒非常雜亂，太快，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混亂，什麼事都還搞不清楚，萊姆緊緊抱著羽扇的屍體，一點溫度也沒有，很冰，很冷，萊姆不懂到底為什麼，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別人犧牲性命。

　　「萊姆，不要讓你身邊的人白死，你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個，活下去，你希望身邊的人活著你就要先活著，看著他們，而不是去追隨已經死的人，那些人值得回憶卻不值得追尋，快點去做你該做的事。」姬百合說完，手裡冒出一顆火球砸向萊姆，萊姆快速躲開，火球砸到後面石牆居然溶出一個洞來，姬百合眨眨眼，意識萊姆快從洞口逃出，萊姆放下羽扇的屍體，起身向姬百合九十度鞠躬。

　　「可惡的惡魔！」士兵聽見爆炸聲急忙趕來，萊姆隨手扔了顆火球朝向姬百合，威力超越從前，監牢像是被五百噸火藥轟炸班整間碎成石塊，萊姆驚訝之於趕緊用移動陣逃開。

　　「姬百合小姐沒事吧！」姬百合當然沒事，士兵們倒是沒致命傷大傷到是處處可見。

　　「居然殺害羽扇豆大人，虧他們之前還是很要好的同伴，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一邊的士兵趕緊收拾殘雜，一邊追尋萊姆的下落，羽扇的屍體姬百合帶走了，走之前姬百合眺望了遠方的烏雲。

　　「以毒攻毒是吧？看來最近都會有大雷雨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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