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嗎？夢中的茶會

第二課： 新學期新希望
 
一大清早，早上六點我就背著書包準備上學，嘴裡咬著小黃瓜路過一樓警衛室，警衛伯伯已經六十幾歲了，動作十分不敏捷，瘦骨如材，但他記性很好對住戶也很好，以前被班上同學欺負他都會安慰我，今天也跟往常一樣和警衛伯伯打聲招呼就去學校了。
 
六點三十分，只有幾個別班的學生在教室外打混，老師們也才來兩三個，我知道班上有一個窗戶的鎖是壞掉的，所以就自行翻進教室裡，放好書包後我開始調查所有人的座位有沒有異動，調查到姬樁時我停了很久，姬樁的桌面很平整乾淨，可是抽屜裡卻寫了很多罵人的話，椅子也被課上奇怪的文字，『去死！』、『不要再來啦！巫婆！』、『你好噁心，知道嗎？』，這些字眼也出現過在我以前的座位上，我把這件事默默的記在腦裡後繼續調查下一個座位，再來有問題的座位就是蓮蓮的，抽屜裡塞滿了一堆情書和紙條，她的座位散發出濃厚的刺鼻香水，因為太噁心了我只看了一眼就無心搜查，小安跟夢路的座位都沒有異常，就跟其他人一樣只放了衛生紙或教科書，不然就是女性用品，鏡子、梳子之類的。
 
七點十分，教室裡有一點熱鬧了，大家都邊吃著自己的早餐邊聊昨天的連續劇內容或買了新雜誌的內容，我仍默默的在角落聽著她們的談話內容，我的個性就是很陰沉怪癖，幾乎沒有人能與我產生共鳴，班上大部分的女生都是要偶像、時尚、八卦、你愛我我愛你，男生則是把妹、運動、線上遊戲，若要和我講話，無非是靈異、神秘，或直得我去觀察的事物，我不懂為什麼那些女生會喜歡把自己私密生活赤裸裸曝光出來的偶像，或是穿一件很貴又容易撞衫撞鞋的品牌，男生我偶爾觀察，班上有兩種男生，一種是隨時都要當中輟生的玩咖，另一種是已經準備衝大學的書生。
 
我對於課業，每科都在六十左右，並不是我不愛讀書，是因為我深怕會跟琪琪一樣被貼在失蹤人口的海報上，上午的課很快就結束了，中午午餐時間一到，我就抱著便當盒衝去圖書館，這所小學可以吃學校也可以自己帶或家長送，畢竟這個時代的怪獸家長越來越多，如果學校不開放自帶，一不小心有根頭髮也會被家長會轟炸，而家長會長就是夢路的BOSS級媽咪，夢路的媽媽有來轟炸一次學校，而且當時只有她一個人，就把校長老師罵掉了好多頭髮，問題只有一個，『為什麼營養午餐裡有一根頭髮？』。
 
我跑到圖書管理的一個小角落躲起來吃飯，這個小角落剛好被書櫃擋住了所以不會有人發現，我都拿了幾本有關死亡和解釋靈異現象的書籍，奇怪的是我找到一本叫做『想知道我是誰嗎？』的小說，這本小說全黑，內頁是黑底白字，作者名字叫做『給我一個GAME』，我大概看了一下，故事是在說一個小男孩在學校一直被人欺負，他不斷向外求救但都沒用，反而被欺負的更慘，最後他割腕自殺，死了之後就變成孤魂，他用機智騙到死神的外衣跟鐮刀，最後向那些欺負他的人索命。
 
「無聊！」這對我來說太普通了，我看過很多這種小說。
 
我翻到最後一頁突然發現借閱欄寫著『黃姬樁』，而且是昨天還的，昨天她不是沒來學校嗎？我下意識的去翻每一本跟死亡有關的書，每本的借閱欄都有黃姬樁的名字，而且是昨天借今天還，我腦海裡出現了很多問號，探索的因子又沸騰起來了，黃姬樁，原本就很神秘了，沒想到我們同樣被排擠，同樣喜歡死亡類的書，好想知道！好想去挖掘她！
 
姬樁同學的神秘讓我心情異常的開心，我藐視眼前那些將自己秘密公諸於世的女孩們，大剌剌的公佈自己的興趣、手機、住址、喜歡的任何事，無聊！太無聊了！既然知道了所有事那又有什麼好認識的？認識一個人就是要慢慢挖掘她的秘密，這樣才有擁有的感覺，而且也會不會覺得很膩，每天都會有驚喜的新鮮感，我大概可以理解為什麼有些男生會劈腿的原因了。
 
吃完午餐我悄悄的走回教室，才一打開門忽然飛來一書，『碰！』，一本跟字典一樣厚度的書重重的砸中我的臉，教室裡亂哄哄的，精準的第六感告訴我現在十分危急，於是我彎下身子蹲在講旁邊避難，讓心情沉澱了三秒，我開始用我與生俱來的天賦整理現在的資料，現在教室裡都是蓮蓮粉絲團的人，她們把一個瘦弱的女孩團團圍住，剛剛丟過來的書大概就是那個女孩的。
 
「快把保護費交出來！」蓮蓮的粉絲小健大聲吼著。
 
「妳爸媽都是公務人員一定很多錢！不想被打就快交出錢！」另一個粉絲小西用力推了那女孩。
 
瘦弱的女孩禁不起重推，整個人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那不就是超稀有的姬樁同學嗎？』，看到姬樁同學被這樣欺負我差點氣的衝上去把那些人痛打一頓，不過心中有個聲音告訴我，『如果再看下去呢？姬樁同學的反應會如何？這可是觀察她的好機會！』，我服從了內心的惡魔繼續看下去，那夥人把姬樁同學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而姬樁同學卻沒反應，明明鼻血都用噴的出來了，她的表情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旁等的不耐煩的蓮蓮直接撿起姬樁的書包翻呀翻！很可惜，書包裡除了一堆黑黑的小說和鉛筆盒，什麼都沒有。
 
「算了！一定是妳阿姨私吞了妳的錢！真是可憐沒人愛的孤兒！我們走啦！」蓮蓮朝姬樁臉上吐了一口噁心的唾液後拍拍屁股走人。
 
今天教室發生霸凌事件，主辦者李美蓮，參與者蓮蓮粉絲團，加害者陳延建、林曉西，結束時間為一點零三分，我在腦裡登錄完資料後就跑去看看姬樁的傷勢，姬樁病厭厭的躺在地上，身上多處瘀青、流鼻血、嘴唇也破了，我有點自責當時沒有去阻止蓮蓮粉絲團，我把姬樁扶起來，傷這麼重一定要去保健室擦藥，我可不想讓超稀有的姬樁同學留下傷疤。
 
「在一下……下一次就讓妳們去死……」姬樁低著頭嘴裡輕輕低咕。
 
「喂，幹麻乖乖讓她們打呀！至少反咬她們一口呀！」這是我和姬樁同學第一次說話。
 
「……」姬樁沒有反應，只是舔舔嘴上的血。
 
我帶她到保健室時保健室阿姨不在，所以我自己拿了生理食鹽水幫姬樁同學消毒，姬樁同學一直低著頭，好像在傻笑，等我幫她包紮完後她什麼也不說就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我有好多好多好多問題想問她，但不知道為什麼開不了口，我就這樣一直看著她，時間就像停止似的，直到姬樁同學自己開口說話。
 
「妳叫阿各里是吧！我知道妳一直在看我。」姬樁同學的聲音很輕很柔，但我聽的很清楚，就好像貼在我耳邊說悄悄話一樣。
 
「我不叫阿各里，我是語茵！葉語茵！」我可不希望永遠被姬樁同學叫阿各里。
 
「妳的憎恨我感覺到了，所以我今天去了教室。」姬樁同學把臉朝向我。
 
「妳是為了我來學校的嗎？」我的內心波濤洶湧了起來。
 
「我一直都在學校，只是沒待在教室，而是留在輔導室跟圖書館，從小三開始我就注意到妳的視線了，就好像要用意念刺穿人一樣，含著怨唸和憤怒注視著每一個人，我也在注視妳。」
 
「姬樁同學……在注視我？」我緊張的快吸不到空氣了，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興奮。
 
「想知道嗎？想知道更多嗎？」姬樁同學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想知道！我什麼都想知道！」姬樁同學要我去當間諜嗎？我想要挖掘更多秘密！
 
「就算有人會死也想知道嗎？」姬樁同學越講越激動。
 
「只要讓我看更多有趣的事情，其他的我都不管啦！」只要死的人不是我就好。
 
「很好！就用妳的憎恨、憤怒、慾望跟我訂契約吧！」姬樁同學將冰冷的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
 
契約？難道姬樁同學是惡魔嗎？聽大聲公小安說姬樁同學會用巫術，難道姬樁同學真的是巫師嗎？我好怕，萬一那是一但踏進去就無法回頭的世界該怎麼辦？但是我好想看，好想去，好想陷進去那深淵的泥沼挖掘更多更多黑暗醜陋的世界，這些秘密都將屬於我的，只有我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沉澱個五六年就將變成傳說，就像鬼故事那樣，一個接一個，我被自己的慾望洗腦了，我想要，我想要知道更多，我想要，我想要創造傳說，我不要像爸媽一樣成天到處玩就只為了出一本雜誌好讓別人知道自己去哪裡玩，我要創造畏懼！如果姬樁同學的『契約』只是天真的幻想過度那也無所謂，因為姬樁同學已經是我傳說的一部份了。
 
「我願意！」我用堅定的口氣直視姬樁同學的雙眼，姬樁同學一直用劉海遮住雙眼，所以我現在才清楚看見姬樁的全臉，那深邃的雙眸，那白皙的臉蛋，我又挖掘到一個秘密了。
 
「好！那麼我先提出三個約定，我說完之後妳也要說出三個約定，一但違反約定就是死路一條。」在別人耳裡也許聽起來很幼稚，但姬樁同學的口氣相當嚴肅。
 
「第一，我們一起『挖寶』的時候妳絕對不能說話，第二，在學校裡我們不能相認，第三，這件事和『挖寶』的事只有我們兩個人能知道。」姬樁說完手一攤，表示換我說。
「嗯……第四，絕對不可以拋下任何一個人行動或逃跑，第五，不可以失聯超過三天，第六，不可以欺騙對方……」我身體不斷顫抖，已經分不清楚是害怕還是興奮了。
 
姬樁同學淺淺的笑了笑，這樣就定下契約了嗎？我很好奇怎麼沒有灑狗血或準備雞血、山羊血，很多書上都寫要訂契約就要圖騰、陣行、祭品、咒文什麼的，姬樁同學的契約就這麼簡單嗎？姬樁同學一眼就看出我那疑惑的表情，她又淡淡的笑了幾聲，她表示到時候一定會跟我解釋。
 
兩點三十分，跟姬樁同學交換情報花了很多時間，今天明明一點半就放學了，可是我們卻等大家都走光時才回家，我發現姬樁同學知道的比我多，除了三大班花的秘密還有校長老師的秘密，當我跟姬樁同學談起公寓住戶的事時，她竟然笑的特別開心，我皺著眉頭，姬樁同學真是神秘重重。
 
「妳以為那些住戶就只是這樣嗎？」姬樁同學語氣聽起來很高興，不過沒顯示在臉上。
 
「難道說姬樁同學也住那棟公寓嗎？」我不禁聯想到頂樓那間小平屋。
 
「妳說呢？」姬樁同學臉上仍沒有表情，但聽起來好像在說『就是這樣啦！』。
 
「真的？妳家到底在哪樓呀！」我迫不及待的想趕快回家，超稀有的姬樁同學竟然跟我住同一個公寓。
 
在夕陽漸漸殞落的下午，我與姬樁同學一路上分享著情報，我知道這是我人生美好的開始，但我不知道這是我人生染上黑暗的開始。
 
從今天開始我與姬樁同學的美好時光。  

第三課：與惡魔的契約
 
我與姬樁同學走到了公寓的警衛室，警衛伯伯燦爛的笑了笑又繼續看報紙了，看來警衛伯伯早就知道姬樁同學這號人物了，我依舊不願搭電梯，姬樁同學不反對一起走樓梯到頂樓，就這樣我們一步一步漫步在黑暗的樓梯間。
 
「葉語茵，要不要幫妳自己取個綽號呀！因為妳已經不是以前的阿各理了！」姬樁同學淡淡的說。
 
「呃？這個……我不知道要取什麼欸？」我傻笑了一下，姬樁同學說的話還真深奧。
 
「忍冬吧！」在黑暗中我感受到姬樁同學在笑。
 
「什麼忍冬呀！感覺好像忍者喔！」怎麼覺得好像在幫寵物取名字。
 
「忍冬是漂亮的花！萊姆也很喜歡花喔！」
 
「萊姆？水果也喜歡花？」難道姬樁同學跟我是不同次元的人嗎？
 
「喔！不好意思，萊姆是惡魔。」眼看姬樁同學走路的速度越來越快。
 
惡魔？惡魔也喜歡花？姬樁同學果然已經越過禁忌的那條線了嗎？還是說姬樁同學能看見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只要到頂樓就可以見到惡魔了，我心裡相信姬樁同學不會說謊，但是我又質疑惡魔的存在，姬樁同學到底是什麼人呀？才小六就召喚出惡魔。
 
「那個……姬樁同學怎麼召喚出惡魔的？」問號已經擠爆我的腦了，在不提出問題我會爆漿。
 
「忍冬呀！妳被欺負那麼久，難道不想自殺嗎？」姬樁同學輕易的說出這嚴重的事情。
 
「絕對沒有！」開什麼玩笑？我有別人沒有的天賦耶！要死也是別人死，我才不要死呢！
 
「告訴妳喔！我用過很多方式自殺，不過都失敗了啦！因為都剛好有人路過或繩子斷掉之類的，所以我就想說自暴自棄把靈魂賣掉總行了吧！所以就在圖書館找到了一本書叫做『你想見我嗎？』，上面寫召喚惡魔的步驟，首先在地上畫出插圖上的陣行，然後把超級馬力歐、勇者鬥惡龍、神奇寶貝紅藍寶石版、蟬鳴泣時、惡靈古堡5的光碟，順時鐘圍繞陣行，點燃四根蠟燭圍住自己，左手拿著波卡右手持冰淇淋汽水然後大喊『拜託！拜託！請來住我家，當我的奴隸！我會永遠照顧你，到死為止！』，一共要喊十次，喊完之後就用MP3播放『我沒有錢我不要臉』的歌，後面還附註『如果有萌抱枕效果更佳』。」姬樁同學說完後表情有點不太爽。
 
「所以呢？召喚出別西卜還是路西法？」我盡量擠出我所知道的惡魔名字。
 
「就是那個萊姆呀！好像又叫萊勞似的，他現在跟我住在一起，後來我才發現一件可怕的事。」
 
「什麼？」難道說那個惡魔使詐嗎？
 
「那個惡魔是個小說家，筆名叫做『給我ㄧ個GAME』，他說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寫成書了，因為現在的人都不相信可以召喚惡魔這種事，所以他就寫了一本『想見我嗎？』的小說，因為只要被召喚出來就可以享受人間各種美食跟娛樂，所以這本小說寫了很多惡魔的渴望，他說一開始還不抱有希望，因為召喚方式寫的太白痴了，沒想到某天睡覺的時候聽見有人狂叫他，還播放他喜歡音樂，因為太感動了所以直接飛奔到我家來抱著我狂哭，我召喚他出來後那本書就被藍色火炎燒掉了。」姬樁同學一臉無奈的加速腳步。
 
「他真的是惡魔嗎？惡魔不是沒味覺嗎？」竟然當小說家，還想在別人家當米蟲，姬樁同學召喚出來的是孤魂野鬼吧！是說『給我ㄧ個GAME』不就是圖書館裡那本無聊書籍的作者嗎？上面不是寫變成死神了嗎？怎麼會是惡魔？
 
「呃……但我看他吃的很快樂，他說這是低階惡魔的福利。」
 
『機喀───！』，頂樓厚重的鐵門被推開了，眼前出現了破舊的小平屋，我很想進去看看那個怪異的惡魔，但又怕裡面的東西不是惡魔，又或者裡面什麼都沒有，姬樁同學看我遲遲不敢前進，便拉著我的手握住小平屋的門把，臉上寫著：『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吞吞口水，只要打開門或許就能讓我走進另一個世界了，我要擺脫平凡，我要擺脫被人欺負的那個阿各里，在保健室時我就下定決心要改變這一切了！我要與姬樁同學開創只屬於我倆的世界，我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手腕一個用力，門就這樣輕易的被推開了。
 
「哟！妳帶朋友回來啦！不好意思我在養成美少女，不招呼了！」
 
眼前一片凌亂，像是垃圾場一樣，吃完的便當盒、瓶瓶罐罐散落在地上各處、衛生紙、報紙、免洗碗筷、塑膠袋、糖果盒幾乎都滿到玄關來了，唯獨玄關進頭的客廳乾乾淨淨，乾淨的客廳中坐著一個年紀大約十八歲左右的痞子，一頭金色蓬鬆雜亂的自然捲看起來像爆炸頭，眼神迷茫似乎幾個月沒睡的樣子，彎腰駝背的縮在電視機前玩PS3，整個人懶洋洋無精打采的好像隨時都會暴斃或中風，我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男子，惡魔？惡魔也墮落了嗎？這根本是剛發現女朋友劈腿後就被甩掉的年輕男子或自暴自棄的宅男，這根本不是聖經上寫的可怕惡魔嘛！難道說這是姬樁同學的哥哥或是男朋友？
 
「喂！才三天沒回家就變成這樣！給我清乾淨！」姬樁同學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給我呀！給我憎恨、憤怒、慾望。」那個男子盯著電視慵懶的說道。
 
「我被關在廁所裡三天你都不來救我，今天我打成這樣你爽了吧！」姬樁同學雖然想衝去客廳，但前方垃圾重重，阻擋了去路。
 
「嗯……我不是幫妳開門了嗎？幫妳開了廁所的門……」他抓抓頭髮。
 
「你在不清乾淨我就把長門有希公仔燒掉！」姬樁同學從書包裡拿出打火機跟一個公仔。
 
「喔不！不要啊！」那個男子連滾帶爬狼狽的跌進垃圾堆裡，『碰！』一陣煙霧頓時充滿整間小屋。
 
我趕緊退出門外，那個惡魔該不會生氣了吧？為了一個公仔生氣，姬樁同學把打火機跟公仔手回書包裡，拉住我的手要我進去，我有點怕怕的，躲在姬樁同學的背後偷瞄了一眼，垃圾竟然全都消失了，而那名男子跪趴在玄關。
 
「喔喔喔───不不不───！妳要禁錮我的長門有希到什麼時候？快還我啦！」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住姬樁的腿。
 
「萊姆！虧你還是個惡魔！害我在朋友面前獻醜，忍冬！公仔給妳，由妳決定要不要還給他。」姬樁同學把公仔拿出來塞進我手中。
 
「呃……」我望著手中的公仔，萊姆用小狗乞憐的眼神看著我，怎麼會有這麼沒用的惡魔呀！
 
「不要被萊姆騙了！他可是惡魔喔！」姬樁同學提醒道。
 
話是這麼說啦！區區一個公仔竟然讓一個惡魔卑躬屈膝，如果我還給他他會反咬我嗎？如果不還他他會殺了我嗎？我唯一的靠山就是姬樁同學了，這個公仔在那個惡魔眼裡是很有價值的，意思是說我可以跟他做交易嗎？用這個公仔跟惡魔訂契約，感覺好蠢喔！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殺死欺負我的人，我不會後悔的，我記得那些人的臉孔，醜陋、無情、噁心，有錢有怎樣？人多又怎樣？我又沒干擾到你們，憑什麼踐踏我？我燃燒著我的憤怒，手中緊握著那個公仔。
 
「我要虐殺那些踐踏過我的人。」我慎重的將公仔放在萊姆的面前。
 
「喔！靈魂……」萊姆沒有伸手去拿公仔，反而緊緊握著我的雙手。
 
原本雜亂的爆炸頭變成柔順的金色自然捲，渙散的眼神變的炯炯有神，懶散的語氣變的溫和紳士，原本彎腰駝背現在卻抬頭挺胸，看起來真有惡魔的樣子，姬樁同學微微的笑了笑，像是在恭喜我的樣子，於是她彎下腰撿起公仔收回書包。
 
「啊！忍冬已經要給我了耶！長門有希！」原本帥氣的萊姆頓時又變回宅男了。
 
「你不是選了忍冬的靈魂了嗎？那這個我只好帶替你收下了。」姬樁同學無視萊姆的哭喊走向廚房。
 
「姬樁同學……我真的跟惡魔訂下契約了嗎？」事情發生的好快，一切就好像夢一般。
 
「哼哼，忍冬呀！既然妳跟我立下契約就要養我喔！」萊姆拍拍我的肩膀。
 
「啊？這樣契約就成立了？」不一樣！這跟所有書裡寫的都不一樣！怎麼那麼簡單？
 
「嘿嘿！妳把憎恨、憤怒、慾望注入在公仔裡，公仔就是個媒介唷！所以當我握住妳的雙手就代表接收了妳的全部。」萊姆紳士的向我行禮。
 
「靈魂也是嗎？」我內心湧出恐懼。
 
萊姆向前走了幾步，回頭微笑說：「連同肉體也是唷！」
 
這時從廚房飛出一把菜刀不偏不倚的插在萊姆的兩腿之間，在高個一公分重要部位就中獎了吧！姬樁同學從緩緩廚房走出來。
 
「你敢對忍冬做下流的事我們今天晚餐就吃煎香腸。」我第一次看到姬樁同學生氣的樣子。
 
「開開玩笑嘛！哈哈哈……」萊姆苦笑著，臉上冒出了許多冷汗。
 
姬樁同學看我還愣在玄關發呆，就拉我進客廳，把遊戲機收好後給我遙控器，要我先看電視打發時間，等煮好晚餐會叫我，我坐在沙發上而萊姆趴在電視機前的地毯上，萊姆外表看來大概是十八歲左右，喜歡動漫跟電玩遊戲，寫過小說，低階惡魔，我把萊姆的資料依依登錄我的大腦，從姬樁認識到現在才兩三個小時，竟然就可以讓我大開眼見，我轉到新聞台，我並不想看電視，我其實想跟惡魔聊天。
 
「那個……你為什麼那麼怕姬樁同學呀？那個公仔用惡魔的力量不就可以搶回來了嗎？」
 
「惡魔的力量不能用在欺負主人的事情上，如果那樣做我會四分五裂的。」萊姆抓抓頭。
 
「那在你眼裡姬樁同學如何呢？」
 
「呃？媽媽！」萊姆用可愛的聲音對著廚房大叫。
 
「姬樁同學才小六耶！又那麼漂亮！說媽媽也太老了吧！」我生氣啦！竟然叫姬樁同學媽媽。
 
「噗！妳以為姬樁真的叫姬樁嗎？姬樁真的天生就長那樣嗎？」萊姆抱著肚子大笑。
 
「不然呢？」
 
「姬樁以前也是滿臉痘痘呀！又長的肉肉的，是後來跟我訂契約才變漂亮的喔！順帶一提，跟我訂完契約原本的名字就會消失，妳以前叫做葉語茵是吧！現在改名叫做葉忍冬囉！」萊姆不知何時從我書包裡拿出我的聯絡簿，聯絡簿上面的名字竟然變成葉忍冬了。
 
「這樣我的父母還會認得我嗎？」我感覺我的世界正在改變。
 
「會慢慢忘記啦！不過那也不重要，姬樁也是這樣離開她阿姨的，還有，想知道關於我的事就看我寫的小說吧。」萊姆丟了一團紙過來。
 
我將那張紙攤開，上面寫萊姆小說的名字和簡單的介紹。
 
《想知道我是誰嗎？》萊姆還是人類時的故事。
《我與惡魔與死神》當死神的辛苦與升官當低階惡魔的歷程。
《想見我嗎？》如何召喚萊姆的方法與惡魔的渴望。
《我與山茶花》遇到姬樁的故事。
《我與兩朵花》目前還沒完成。
※附註：只有充滿怨恨和抱著必死的決心的人才能看的到這些書。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現代的惡魔都是如此墮落嗎？我看過很多小說電影惡魔都是超級邪惡，可是眼前這個萊姆十分落魄，看來有空要去好好研究這些小說了，想著想著，姬樁同學已經佈置好餐桌了，我們三的人一人一碗飯坐在一張桌子一起吃飯，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萊姆，既然你是惡魔那為什麼不把姬樁同學想殺的人一次殺光呢？」我想也該談談正事了。
 
「噢，雖然我是惡魔，不過是一個很嫩的低階惡魔，我只能在人類面對困境時有『恐懼、失控、渴望』，其中一個的狀態下才能奪走那個人的靈魂並且吃掉，所以妳們兩個必須一起設計意外或是殺人方法，不一定要殺死人，只要讓那些人精神崩潰就可以了，或是寫個劇本讓我製造幻覺也可以，不過我只能在一個地點出現幻覺，但在製造幻覺前要給那個人心理暗示才能成功，所以才說姬樁一個人做太危險了。」
 
「這是什麼惡魔呀！」天下果然沒白吃的午餐，要吃米就要自己種米。
 
「忍冬，讓妳跟惡魔訂契約就只為了完成我的復仇，真是抱歉。」姬樁低頭道歉。
 
「妳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反正我也想把她們剷除。」我已經跟姬樁同學是生命共同體了！
 
「吶！忍冬未來跟我一起當英雄吧！」姬樁同學用筷子指向我。
 
「英雄？」這也太偉大了吧！
 
「把那些欺負人的人殺光光，就不會有人被欺負了不是嗎？而且我們還有萊姆，萊姆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喔！」」姬樁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對她那偉大的志向崇拜不已，果然是超稀有的姬樁同學。
 
「果然還是媽媽好！」身為惡魔的萊姆滿臉淚水鼻涕的撲向姬樁同學，不過姬樁同學似乎習慣了，身體一傾，萊姆就撞上了姬樁同學身後的牆。
 
萊姆說惡魔一直以來都被驅趕，就算被召喚也是被召喚好玩的、好奇或是想找個奴隸，他說在更久以前還有聽說有個女的看了一本漫畫後就想召喚出惡魔，受到極大慾望吸引而來的惡魔問她為什麼要召喚惡魔？那個女的竟然回答『我只是要惡魔做我的執事。』，那個惡魔一氣之下把那個女的打入畜牲道去了，萊姆還說人類越來越不知分寸了，我是在想萊姆沒資格說別人吧！都已經成為人類的寄生蟲了。
 
晚上，我們一起睡在一張大床上，姬樁同學睡在我的右邊，萊姆睡在我的左邊，萊姆說姬樁人很好，都願意讓惡魔跟她一起睡，萊姆雖然是惡魔但還是會怕孤單的，明明外表是個帥氣的紳士，個性卻像個小孩，不過這樣三個人擠在一起睡我還挺高興的，這種感覺從上了小學就沒有過了，不管身旁睡的是惡魔還是神祕的朋友，我都無所謂了，因為有他們在所以我感到幸福，我闔上眼，整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順便思考著該如何殺掉那接壞人，接著我境入甜美的夢境。
 
從今天開始我和姬樁同學與惡魔的羈絆。  

第四課：我的鄰居不是人
 
『滴滴──滴滴──！』
 
一大清早鬧鈴聲撞擊著我的耳膜，由於被窩太過溫暖，我只是抽動了幾下就把鬧鐘按掉，「反正今天是星期六。」，假日難免會想睡久一點，我平時假日也都賴在家裡看新聞，我看新聞時會一直轉不同的頻道，因為每台報的內容都不同，這可以訓練我辨識情報的真偽，反正新聞二十四小時都在重播，早看晚看都差不多，所以我決定繼續縮在棉被裡睡覺。
 
『滴滴──嘎嘎──拉拉──唷唷──伊伊！』
 
不知過了多久又出現鬧鈴的叫聲了，真奇怪？我不是按掉了嗎？而且鬧鈴聲變的好奇怪。
 
「忍冬！起床啦！不起床我咬妳屁股唷！」原來是萊姆發出的怪聲音。
 
萊姆雙手拉住床單，用力一抽！我整個人飛了起來，冷風毫不留情的灌入我的衣袖，冷的我完全清醒，萊姆把被單捲好棉被摺好，然後叫我快去洗臉刷牙，被種激烈刺激的叫醒法叫醒我也睡不下去了，我無奈的走去盥洗室，我的牙刷我的杯子、毛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日常用品都被搬到姬樁同學家了，若能跟姬樁同學一樣漂亮就更完美了，我嘆了口氣，抬頭用鏡子一照。
 
「哇啊───！」我睜大眼，不敢相信鏡子裡的的那個人。
 
一樣的妹妹頭，但雙眼變的又圓又亮，就好像帶了瞳孔放大片，臉頰細緻粉嫩，嘴唇巧小鮮紅，這就所謂的娃娃臉和櫻桃小嘴嗎？我不斷反覆捏柔自己的臉，真是難以置信！
 
「呵呵，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萊姆站在盥洗室門口驕傲的說道。
 
「怎麼辦到的？你幫我整形了嗎？」
 
「整形？哈哈，其實我只是把妳負向的黑暗物質抽出來吃掉而已，其實妳本來就長這樣。」
 
「黑暗物質？」難道是我長年的壓力和憎恨嗎？
 
我馬上洗臉刷牙完，走去客廳時發現姬樁同學早就準備好早餐了，簡單的培根蛋加一杯熱牛奶，雖然看起來很簡單，吃起來卻有滿滿的幸福，我第一次覺得假日時光如此美好，以前都是去樓下超商買個便當或泡麵，然後盯著新聞主播吃飯，現在不但可以吃到熱騰騰的早餐又可以看到姬樁同學優雅的啃著雞蛋，儘管身邊還有一個吃飯十分粗魯的惡魔，有不會破壞姬樁同學溫柔的動作，早餐吃完我幫忙收拾碗盤，萊姆則負責洗碗，忙完之後就坐在沙發上你看我我看你。
 
「姬樁同學……我昨天想了很多殺人的方法，可是都會留下證據呢！」我總是不曉得名偵探柯南裡的犯人為什麼總想的到智慧異於常人的煙滅證據方法。
 
「嗯……多多利用萊姆的幻覺吧！不過班上有誰會相信我們說的話呢？」姬樁同學皺眉深思。
 
「那個大聲公彭佳安怎麼樣？」萊姆難得回答出有用的資料。
 
「她傳播消息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有些人不見棺材不掉淚呀！萬一班上有那種打死都不信邪的人，這樣就沒辦法對用他用幻覺了。」依我多年的經驗，班上有二分之一的人都把小安的情報當屁話。
 
「沒辦法了，只好麻煩鄰居了。」姬樁同學走到房間換了一件休閒服，帶了一個小包包準備出門。
 
「鄰居？什麼鄰居呀？這棟大樓的住戶嗎？」我想啟當初我跟姬樁談起這棟大住戶時，她曾經說過「妳以為那些住戶就只是這樣嗎？」，這句話也讓我激起了探索的熱血。
 
「萊姆，你帶著忍冬先去找警衛問個清楚，在去挨家挨戶拜託，畢竟我們也沒跟他們熟到哪裡，為了安全還是先去找警衛吧！」姬樁同學對著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後就出門了。
 
姬樁同學一走，家裡氣氛凝重了起來，第一，我不相信這個惡魔，我只相信姬樁同學，第二，在我蒐集資料時萊姆跟在旁邊說不定會干擾我，第三，宅男惡魔能派的上用場嗎？基於以上三點，以至於讓我無法放心信任的跟他一起完成姬樁同學交代的重責大任，我上下打量著萊姆，頂多帥氣的外表很吃香，其餘根本用不上，也許萊姆能勝任『牛郎』這個職業，但他絕對當不成專業的密探，像我就是當密探的料，安靜、冷靜、小心翼翼、記憶力佳、具備篩濾功能、動作敏捷、來無影去無蹤、記憶資料完善，我如此的厲害萊姆絕對辦不到，我仰頭45度，擺出『唯我獨尊』的表情，而萊姆則是慵懶的挖著鼻屎。
 
「那去找警衛吧！」他說。
 
「欸？不用擬定計劃嗎？」我就知道萊姆做事草率。
 
「計劃？到時候妳會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會超越妳所能理解的，就算有C計劃D計劃或Z計劃，到那時也用不上，這種事要隨機應變，一直呆呆的按照路線走失去的情報會更多。」萊姆持續挖著鼻屎，說著好像很合理的話。
 
哼！反正你等一下就知道了！我先在腦裡想好等一下要問警衛伯伯的問題，也想好要怎麼跟住戶對話的句子，雖然我觀察住戶的時間長達一個暑假，但我從來沒跟他們說過話我打招呼，也沒參觀過他們的家，太多的未知數讓我很興奮，我帶著我的小筆記本，避免太多資料無法輸入導致大腦短路，出門時我還是堅持不搭電梯要用走的，萊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跟我一起走樓梯到一樓的交誼廳。
 
警衛伯伯剛好就坐在交誼廳裡看報紙，警衛伯伯看到我跟萊姆就趕緊把報紙收起來，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我們，難道說姬樁同學已經跟警衛伯伯說我們要來的事了嗎？我們坐在警衛伯伯對面的椅子，我先是微微的點了頭打一下招呼，正想問警衛伯伯住戶的事情時警衛伯伯忽然老生常談了起來。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間公寓曾經是簡陋的老人院，但因資金不足所以拆建了，當時有許多堅持不離開的老人，但最後接走的被接走，轉院的轉走，只剩下一個愛貓的老爺爺和喜歡音樂的老奶奶與一對老夫婦，惡質的建商想說反正才四個老骨頭又能奈我何？所以仍持續拆房子，結果那四個老人竟然在灌水泥的時候跳進去，他們就這樣活活的被埋進水泥裡了，建商也沒理會，對外宣稱他們自己走了。」警衛伯伯稍微喘口氣喝口水。
 
當我想開口時萊姆摀住我的嘴，輕輕的在我耳邊說：「我們一起『挖寶』的時候妳絕對不能說話。」
 
我瞪大眼，為什麼他會知道我跟姬樁同學的約定？不過看萊姆臉上認真的表情我也只好閉嘴繼續聽下去。
 
「然後這裡就蓋成分租大樓，一樓給了傳教士，二樓給人當音樂教室，三樓則是書籍出版社，那傳教士也不知哪裡得罪人，似乎有人不認同外來宗教所以就把傳教士拖出去燒了，而那音樂教室是一個拉小提琴的女孩和幫她伴奏的男鋼琴家交往，兩人一起辦一家音樂補習班，沒想到男鋼琴家竟然跟自己的學生搞外遇，小提琴女孩知道以後就殺了她男友和那個學生，事後自己也自殺了，而出版社一直名氣低落，到最後只剩一個女員工苦撐，她最後暴斃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她的屍體一直到建商賣土地前才被發現，由於沒人敢租死了一堆人的房子，所以建商又重新改建，這次則改建成了醫院。」警衛伯伯又喝了口水，看他杯子裡沒水我趕緊又在去倒水。
 
「咳！這裡的醫生都很沒品，見錢眼開，沒錢滾開，但有一位護士就不同了，只要是病人她都會照顧，院長是一個很吝嗇的人，器具除非用到壞不然是不會重新買過的，所以醫院的病床、電梯……都非常老舊，有一天，一家人出了車禍，當醫生護士把病床推進電梯裡時，電梯的纜線竟然應聲斷裂，大家都逃了出來只有受重傷的一家四口就這樣跟著電梯摔下去了，院方不願承認疏失所以這件事也不了了之，那位好護士當時也從電梯逃出來了，非常後悔沒去救那一家人，所以就跳樓自殺了，從那護士一死之後那家醫院也因為靈異事件太多而強迫關門。」警衛伯伯像是鬆了口氣，我很怕他說完話就斷氣了，所以一直緊握口袋裡的手機。
 
「現在呀！我就把這裡改建成公寓，因為我是那個建商的子孫呀！第一代的建商是我祖父的父親，他改建完拆掉老人院改建分租樓後就暴斃死了，我祖父蓋好醫院後也暴斃死了，我父親很害怕在改建下去他也會死，所以他一直在逃，但後來他得了癌症，在他死之前跟我說在逃下去不是辦法，所以就要我想出改變家族命運的辦法，那時我才五歲呢！也不知道為什麼嫁到我家族的女人一生完小孩就必定會血崩往生，我母親、老婆也是這樣死的，我當時很恨這塊土地，就在我想把它移為平地時那些曾經死在這裡的亡魂出現了，他們說只要給他們正常安穩的房子住就不會繼續詛咒下去，所以我就蓋了這間公寓，每當七月這裡就會充滿鬼魂來住，鬼門關後我還要趕走賴在這裡的鬼魂，我就這樣守護這裡五十年了，那些住戶說會幫我趕走死神直到有接班人為止，可惜我的傻兒子就是看不開，跟著老婆逃去國外了，而我孫子寧願去當電腦駭客也不願來當警衛。」警衛伯伯說到這裡就煩惱。
 
「我想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想被鎖在這棟公寓裡趕鬼一輩子吧！」萊姆抓抓頭。
 
「那麼……我所看見的……都是？『那個』？」我不禁寒毛豎起，我竟然觀察阿飄整個暑假。
 
「喔，當時有人說要搬進來我考慮了很久，畢竟這裡很久沒有我和我孫子以的活人了，所以我就想就讓姬樁小妹和妳住進來試試看吧！我孫子就住妳隔壁唷！你們應該還相處的不錯吧！」警衛伯伯一臉輕鬆的說。
 
原來，原來我一直都和鬼魂住在一起！我大腦整個混亂了，就像萊姆說的超越了我知道的範圍，這種直衝腦門的驚悚讓我差點昏過去，這整棟公寓竟然只有四個人類，除了惡魔竟然還有古老的鬼魂，而這個警衛伯伯卻好像一點也不害怕似的，我才住在這邊六年，他卻在這邊住了五十年，這五十年他究竟是怎麼過的？警衛伯伯到底幾歲呀！我開始慶幸萊姆有跟來，不然我可能兩眼一翻，就活活被嚇死了。
 
現在我們知道了每個住戶的故事，那又要怎麼說服他們來幫我們呢？我想的很用力，萊姆看我擠眉弄眼的樣子，大概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我說，就跟他們心靈交流吧！」萊姆掏出無度數的眼鏡，帶在他臉上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
 
「心靈交流？這是在超渡他們吧！」他們萬一看開了不就喔密陀佛了嗎？
 
「我又不是要勸他們不要執著過去，我這是在表達關心，這樣他們才會覺得我們是直得他們付出的人呀！」萊姆似乎帶上眼鏡說出來的話就比較有理了。
 
「那麼，老爺爺老奶奶不要去打擾他們，先從年輕人開始問吧。」我已經把資料統整好了。
 
我決定從一家四口開始，然後在找女作家，最後是找傳教士，音樂家那邊的關係太複雜了不想靠近，老人家也不好溝通盡量避免，至於該怎麼跟他們交流？我還是想用我自己的辦法。
 
從今天開始與鄰居的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