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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咻──碰!死之國度大街上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民眾和異族,因為DCLXVI很少會辦活動,大都會了觀賞第一屆的激鬥季遠道而來,我看到我們的對手也是各式各樣的人,也有沒帶學長姐就自己來參加的屁孩菜鳥,姬百合跟領是裁判,兩個人分別坐在詭異的彩虹小飛馬上面俯瞰比賽會場,而身為廣播員的溯咎和羽扇豆則拿著麥克風和小型攝影機坐在會飛的獨角獸上。
 
  每場比賽的規則都不一樣,等選手就位裁判就會宣佈規則和進行方法,如果違規就算失去比賽資格,選手休息區是飄在半空中的各種顏色的泡泡,我跟亞斲學長的泡泡是金黃色的,隔壁銀色的泡泡是魄和艾爾妮莎跟蒲芽,上面還有一個淡藍色泡泡是青月、畢空還有沁熠,看來是故意把我們排在一起的呀!姬百合真會濫用職權。
 
  現在我們飄在一個很像羅馬競技場的古蹟上方,激鬥季的場地是麴爺挑的,聽說麴爺以前偷扮成人類到羅馬競技場打獅子,因為覺得很懷念所以就選這個模子當作是這次的活動場地。
 
  「歡迎各位來參加第一屆迎新激鬥季!」羽扇超有活力的對著觀眾們大喊,觀眾也非常讓情的大聲呼喊尖叫回應羽扇,看來大家都很期待比賽的開始呀!
 
  「我是實況轉播員羽扇豆!」羽扇不斷對著觀眾們揮手。
 
  「我是溯咎。」溯咎依然保持自己文靜的風格。
 
  簡單的介紹就讓觀眾們發出驚呼,接著我就看到很多觀眾舉起牌子瘋狂尖叫。
 
  「溯咎大人!看這邊啊──!赤咎大人沒來真是太可惜了:」
 
  「亞斲大人!亞斲大人這邊!亞斲大人!」
 
  「姬百合女王!女王呀!」
 
  「領殿下!領殿下!領殿下加油呀!」
 
  「畢空公主!魄公主!LOVE!」
 
  「青月少爺!粉絲團在這邊呀!」
 
  「艾爾妮莎大人加油!加油!」
 
  這是什麼呀?粉絲見面會嗎?我的臉上掛了三條線,如果我讓亞斲學長出糗絕對會學長的粉絲圍毆致死,是說我怎麼沒發現原來我身邊的朋友都是大明星呀?原來我不僅跟高階死神是同伴還跟大明星是同伴呢!感覺壓力真大。
 
  「看來大家都十分的熱情!看來今天的比賽一定會很刺激!說說你的感想吧溯咎。」
 
  「這次的陣容非常強大呢羽扇,右副審判官以及天堂口守門人都來參賽了。」
 
  接著觀眾台又是一陣尖叫加歡呼,我想大家一定都想看亞斲學長跟艾爾妮莎的決鬥吧!如果是對戰的話一定是激戰了,我是相信亞斲學長一定會贏,不過艾爾妮莎的能力是什麼我還不知道,所以這場勝負也很難說呀!
 
  「先來歡迎兩位美女裁判!DCLXVI的守門人兼總審判官的姬百合!還有左副審判官領!」
 
  羽扇才剛說完觀眾又在尖叫,還有人準備拉炮放小煙火,激鬥祭到底是位誰辦的呀?
 
  「哈囉!各位觀眾。」領對著觀眾台撥髮回眸一笑,瞬間有好幾個觀眾心臟病發倒下去。
 
  「哎呀!怎麼沒看見哀家的奴僕呢?」姬百合露出高傲冷酷的眼神。
 
  「女王──!」台下忽然竄出一群手拿鞭子跟蠟燭,身穿蕾絲襪和馬甲的怪異觀眾,他們還推了一個巨大木馬,姬百合的粉絲還真的有那方面的癖好呀?總之那群人因為行為太詭異被保全趕出去了。
 
  之後羽扇和溯咎大概紹一下今日主題和參賽人數,雜七雜八的開場後活動開始的鐘聲響起,觀眾這時變的意外的安靜,似乎在等待第一場的選手就位。
 
  「第一場,由死神畢空帶領的學妹沁熠,對上精靈族姐妹,艾密與艾拉。」羽扇大聲吼著。
 
  這時畢空跟著沁熠從泡泡中躍出,兩人非常有默契的來個華麗後空翻,然後安全落地,身後的觀眾又開始熱情歡呼,接著那對精靈姐妹也出場了,兩人幾乎一模一樣,只差頭上戴的髮飾不同。
 
  「第一場規定解說。」領騎著彩紅小馬降落到兩隊中間。
 
  第一場競賽叫做搶奪,兩隊組裡選一人戴上琉璃球手環,如果手環被破壞就失去資格,這聽起來來挺簡單的,畢空讓沁熠戴上手環,自己則準備好吉他。
 
  「好!比賽開始!」領的彩虹小馬用力一蹬衝向天空。
 
  轟──!
 
  場中一陣大爆炸,勝負竟然瞬間分曉,那兩對精靈姐妹在被打飛好幾公尺,手環當然也破了。
 
  「哼!一般人怎麼可能超越的了音速?」畢空雙手插腰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畢空粉絲團開始大聲尖叫,還丟了大量的花到場內,沁熠在背後露出「嗚喔!」驚訝的表情。
 
  「一開始就這麼精采!真是越來越期待後面的比賽了!」羽扇把場面吵的更熱鬧。
 
  「速戰速決真是明智的選擇,不但能保留體力同時不讓對手知道自己的能力。」溯咎讚嘆到。
 
  接著是鳥人與獸人的對決,接下來的三四場都在打琉璃手環,我發現出場順序是當場抽的,也有可能會抽到重複的出場機會,當然出去越多次越好,我看見各種異族的戰鬥方法都很有特色,精靈擅長魔法遠攻,獸族是肉搏戰,幽靈族是暗黑魔法,天使是聖光,蠻族真的是很暴力的戰鬥,奇怪的事竟然沒有惡魔。
 
  亞斲學長說冥王殿很忌諱惡魔這個種族,十八層地獄在往下一百八十層後就是惡魔族的入口,惡魔都很喜歡搞破壞,粗魯粗俗沒禮貌厭惡和平,是一個殘暴的紳士,不過那大部分的惡魔,也有少部分很善良的惡魔,只是非常少。
 
  「第二場競賽終於開始啦!請裁判說明!」羽扇伸起手指向姬百合。
 
  第二場競賽叫做──蟑螂裡抓蟑螂,等等會有一大群蟑螂從天而降,那群蟑螂裡只有一隻是金黃色的蟑螂,只要殺掉那隻蟑螂其他隻也會跟著消失,比賽時間限時十分鐘,這聽起來的確是姬百合會安排的競賽,整個就是莫名其妙呀!那隻黃色的蟑螂絕對是以我為雛形想出來的。
 
  「好的,請選手就位。」羽扇從一個小小的帶子抽出兩張紙。
 
  這次是魄和蒲芽,對手是兩隻有貓耳的獸族少年,他們依臉興奮期待的樣子,而魄也是很激動的在原地踏小碎步,蒲芽只是在一旁傻傻的笑。
 
  比賽的鐘聲再度響起,一開始場上沒有任何動靜,我注意到比賽場地的的地板出現幾個圓圓的黑影,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我抬頭一望,發現竟然有好幾隻蟑螂從天而降,而且大小不是一般的大呀!那蟑螂的大小大概是一輛休旅車的大小。
 
  亞斲學長說那種蟑螂還可以長更大,以前還看過跟一架航空飛機一樣大的,那種蟑螂不會吃人,只會吃同類和屍體,越大代表食量越大和攻擊性越強,不過因為體積太大食量也太大很容易餓死或卡在山縫之間,所以這種蟑螂的死亡率也是很高的。
 
  轟!蟑螂掉落的同時激起一堆風沙碎石,我隱約看見一隻閃閃發光金黃色的小小蟑螂在石頭堆中飛舞,那該不會就是被指定的蟑螂吧?那個大小大約一顆小彈珠,怎麼打呀!
 
  魄騎著巨貓後面載著蒲芽從風沙中躍出,那兩隻貓耳少年則在蟑螂群中大開殺戒尋找那隻金黃的蟑螂,那群大蟑螂忽然開始躁動狂咬同類的肢體,不過被咬掉又馬上重生,看來真的要殺掉指定的蟑螂才可以讓其他蟑螂消失呀!
 
  「蒲芽有什麼對策嗎?」魄其在貓背上望著下面混亂的打鬥。
 
  「一次滅掉不就好了嗎?」蒲芽抽出腰間的長鞭。
 
  魄露出燦爛的微笑,空中忽然出現四個如蜘蛛網絲的裂痕,蒲芽的長鞭纏繞著電光和黑色的霧氣。
 
  「吾聞異獸,聽命召喚,皆!」魄修長的腿一次劃破四個裂痕,四隻異獸暴衝而出。
 
  緊接著蒲芽的長鞭掃過整個競技場,颳起一陣漆黑帶電的龍捲風,異獸毫不畏懼的撞入狂風中,我看見被龍捲風捲到的蟑螂都被撕成碎片,幾個殘肢飛到觀眾台或是選手準備區,惹的觀眾一陣瘋狂尖叫,不知道是興奮還是覺得蟑螂殘肢太噁心。
 
  龍捲風越轉越慢,最後化為輕輕的微風散去,場上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沒蟑螂重生就表示剛剛的龍捲風也把黃金蟑螂絞碎了,姬百合發出魄與蒲芽勝利的煙火,大家一陣歡呼之後溯咎表示現在上半場就這樣結束,要大家先去逛逛吃吃東西休息,是說我怎麼沒看到貓耳少年?難不成也在龍捲風裡被攪爛了嗎?
 
  我跟亞斲不打算上街逛,除了不想人擠人之外還有外面沒地方可以安靜坐下來吃東西的地方,有幾攤位也坐著泡泡或奇怪的生物飄在空做生意,我把手伸出窗戶隨便向一個攤位招手,有一個坐著超火紅章魚的攤位緩緩飄來,柴魚沾上醬油淋上美乃滋熱呼呼的章魚燒上在油滋滋的鍋子上煎煮,我點了兩份芥茉口味和一份泰式檸檬口味,另外加點兩杯萊姆汁,只見老闆拿出刷條碼器在我面前晃兩下,是要我露出刺青來結帳嗎?
 
  嗶!我還沒露出腰上的刺青亞斲學長就先伸出手臂上的刺青結帳了。
 
  「亞斲學長……」竟然讓亞斲學長請客,我緊張的拉住學長的袖子。
 
  「不要緊,我們很久沒有單獨聊聊了吧!」亞斲學長接過食物放在桌上。
 
  也對,雖然我住在學長的城堡兩年了,但基本上都在跟姬百合一起解人間取魂的任務,不然就是跟魄和領去虐待惡靈,偶爾會去圖書館和畢空一起看書,也會和青月在城堡裡探險,雖然每天都會和大家一起吃飯嬉戲,但跟學長的接觸少的可憐,明明跟學長住在一起卻好像很陌生,這兩年我到底在幹麻?學長每天忙著跑公務,我也沒有去慰問一下。
 
  「萊姆,身為你的學長卻很少帶你去出任務什麼的,你會不會很失望。」
   亞斲學長雙眼充滿絕望的望著手上熱呼呼的章魚燒,我看那個章魚燒都要被學長憂鬱的眼神凍結了,學長幹麻這時候絕望起來?應該是我讓學長失望吧!一直黏著姬百合到處跑。
 
  「不會啦!亞斲學長本來就很忙。」我趕緊安慰學長,但學長的眼神仍迷濛模糊。
 
  接著,亞斲學長就一直散發著低溫絕望之靈到比賽開始,場上的打鬥明明很激烈我卻熱血不起來,因為亞斲學長一直坐在沙發上無神的望著窗外沉思,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我對亞斲學長的了解也沒多到哪裡,學長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這種令人發寒的氣氛維持到今天比賽結束。
 
  「真可惜呀!今天沒抽到我們。」我回頭望著失魂的學長。
 
  「嗯……」亞斲學長瞇起眼重重的嘆口氣。
 
  亞斲學長到底在想什麼?我完全不知道,學長的臉永遠保持憂鬱陰暗的樣子,現在我可以看到學長身邊飄著許多絕望的小幽靈,很想對學長說些什麼,但又不敢開口。
 
  「真希望明天可以抽到我們呀!」如果有更多和學長互動的機會那就好了。
 
  「我今天就睡在這裡吧!」亞斲學長倚靠在窗邊。
 
  夕陽灑在學長白皙削瘦的臉龐,幾絲瀏海垂在臉頰邊,就好像脫線的人偶被遺棄在倉庫一樣淒涼的身影,學長到底在憂鬱什麼呀?我的皺起眉,免強擠出幾句道別的話,離開泡泡時大部分的觀眾都散去了,荒涼的古蹟染上夕陽紅,微風吹走幾團明顯的垃圾,早上這裡還是充滿熱情人群的會場,現在就好像被人們遺忘的廢墟。

6.
 
  第二天,激鬥祭依然熱鬧舉行,我走到昨天的泡泡裡,發現亞斲學長早就已經醒來坐在沙上整理文件,執行審判官果然每天都很忙呀!互相道聲早安後我坐在窗邊看著底下熱鬧的觀眾,也需應該跟學長聊些什麼?可是昨天才說不到兩句學長身邊就飄著絕望幽靈,無法理解那幾句話裡面到底哪裡讓學長悲觀,難道亞斲學長在自責沒跟我培養好感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應該更主動找學長說話才是。
 
  「亞斲學長平常都會做什麼休閒活動嗎?」亞斲學長總有什麼興趣之類的吧!
 
  「睡覺。」亞斲學長整理好文件收進懷錶裡。
 
  睡覺嗎?也是啦!每天跑來跑去,批閱文件又去開會,當然沒時間好好睡覺,不過身為總長審判官的姬百合,平日休閒活動就是到處惡搞人間的小混混或是小屁孩,例如有飆車族在晚上飆車咆嘯,姬百合就會故意製造車禍之類的,這麼說姬百合的興趣就是懲罰嗎?
 
  「真希望今天我們有被抽到。」反正亞斲學長一定可以很快把敵人秒殺吧!
 
  「嗯。」
 
  「昨天畢空和魄她們好強喔!」
 
  「嗯。」
 
  「不知道姬百合今天又會搞什麼花招?」
 
  「嗯。」
 
  「亞斲學長……」
 
  「嗯。」
 
  我回頭看看學長,低著頭兩眼無神背後的絕望幽靈在旁邊飄呀飄,從剛剛開始亞斲學長好像只回答我「嗯。」之外沒有別的,現在室溫越來越低,仔細想想之前跟學長說話時旁邊一定是有魄、領、羽扇豆、姬百合……等等一大群人的時候,這樣不行!絕對要想辦法跟學長增進感情,我想學長主動邀請我參加激鬥祭也是想填補這兩年的破洞。
 
  很好,那第一不該怎麼做?亞斲學長不但吃過早餐也才剛忙完公務,現在談什麼話題似乎都無法引起亞斲學長的興趣,該怎麼辦?現在該怎麼做呢?這讓我想起羽扇豆之前借我一個遊戲,好像叫做少女養成之類的,總之就是會跑出兩三個選項讓你選擇,選對的話就會跟該女性增加好感度,跟現在的狀況有點相似,只差沒跑出選項了,沒辦法,這個時候就要靠想像力。
 
  A去跟學長坐在一起。
  B表演法術給學長看。
  C跑到街上買驚奇的東西給學長。
  D跟學長說說這兩年的修行。
 
  如果要多一點互動就應該選ABD其中一個,但在做互動之前要先打散學長身邊的絕望幽靈,但我對那些幽靈一點辦法都沒有,應該說那些幽靈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為了保障自身安全還是選擇消極一點的C吧!跑到街上順邊去打聽學長喜歡什麼東西吧!
 
  「亞斲學長,我到街上去逛逛,萬一抽到我們的話叫取夢通知我。」我把取夢留在亞斲學長身邊。
 
  「小心一點。」亞斲學長抬起頭,無法從學長冰冷冷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
 
  我點點頭迅速的溜到街上,洶湧彭派的人潮馬上將我淹沒,我幾乎是用滾的在前進,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滾到人潮較少的暗巷中,雖然這個暗巷有點骯髒潮濕,但至少可以暫時讓我喘氣一下。
 
  「這種暗巷的確會像是蟑螂休息的地方。」姬百合的聲音像是長槍一樣刺穿我的心臟。
 
  「嗚喂!幹麻忽然出現在別人被呀!」我嚇的倒退三步。
 
  「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呀?」姬百合收起手上的雜物,看起來剛買完東西。
 
  我是沒做什麼壞事,不過這兩年不斷被姬百合摧殘,她邪惡的聲音還不斷徘迴在我腦裡,而且姬百合每次出任務都喜歡到處亂跑,然後在緊要關頭才出現,先出現的一定是她的聲音然後才看見她的人,常常這樣神出鬼沒心臟不強也不行。
 
  「妳不是裁判嗎?還有時間來這邊玩?」而且還是來暗巷一定是在做見不得人的壞事。
 
  「我叫羽扇幫我頂替了,反正他當廣播員也只是出一張嘴很閒嘛!」
 
  「是說妳來這個暗巷做什麼呀?」這暗巷看起來不會有合法的攤位設攤。
 
  「見見老朋友,順便捧她的場。」姬百合指著暗巷的深處。
 
  「很難想像姬百合朋友會開什麼樣的店。」我瞇起雙眼警戒著姬百合。
 
  「你那發育不全的大腦又在製造什麼沒營養的思想?我朋友是占卜師喔!」姬百合已經看穿我的心思。
 
  姬百合說那位朋友不是死神也不是靈體,不知道是哪種異族但有人類的外貌,基本上這種身分不明的人很容易被抓去研究考問之類的,在這世界還有很多未知的神祕生物種族沒有被察覺,冥王殿的一些老頭堆這種東西非常有興趣,所以要來死之國度之前最好先弄一張假的身分。
 
  「你來的正好,我那位朋友剛才說想見你呢!」姬百合拉拉我的袖子。
 
  「不要,姬百合的朋友都不是什麼正常的人。」而且也不知道那個占卜師是什麼生物。
 
  「嗯?」姬百合挑挑眉,水汪汪的大眼透露出一點殺氣,看來不乖乖聽話應該又要被支解了。
 
  我放棄掙扎直接跟在姬百合身後進巷子,看著我背後的出口光線越來越渺小,四周越來越暗還有些黴味,我開始擔心姬百合是不是又要惡搞我什麼的,每次都把我帶進危險的地方然後在遠方觀望我逃脫的蠢樣。
 
  「你又在大腦裡製造腦殘阿米巴原蟲了嗎?等等不要讓我朋友看到你這種蠢樣。」
 
  姬百合用食指用力的搓著我的臉頰,好像每次在心裡想罵姬百合的話都會被姬百合知道,她一定有去學讀心術,待在姬百合身邊真不自由,沒隱私啦!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就被姬百合狠狠的踢了一腳,力道強的差點把我的內臟吐出來了。
 
  我跪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腹部痛的整個人縮著無法動彈,姬百合輕輕的嘆氣,又抬起腳朝我的背部用力一踢,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肩胛骨和肋骨向餅乾一樣乾淨俐落的碎裂,然後一堆碎骨肯定插進肺或別的內臟裡了,這樣強烈的一踢我整個人往巷子深處飛去,當我以為自己會撞上垃圾桶或水泥牆的時候有一個人單手拉住我的領子好讓我停下來。
 
  「平常就是這樣玩學弟的嗎?姬百合。」是一個身穿黑長袍,臉上帶著空白面具的女人。
 
  「差不多吧!快算算萊姆未來還會多悽慘?」姬百合扔了一塊水晶給那女人。
 
  「別急,時間很充裕。」女人這樣說道。
 
  她拿出一張長方形的卡片,卡片發出微微的光芒,原本漆黑的暗巷被光芒照到開始有了變化,長了青苔的水泥牆慢慢被紫色的壁紙代替,濕黏的地板被火紅的柔軟的地毯蓋過,黴味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風的味道,當我身上的傷復原的同時我們也移動到了另一個地方。
 
  「叫我北風就好,初次見面你好,萊姆。」北風拉了一張椅子要我坐下。
 
  我大概環顧一下整個房間,沒有門窗,天花板上掛滿各種顏色的布料,前方有一張圓桌,左邊的牆上有個像是蒲公英造型的小吊燈,那是整間房間唯一的照明,地板上放了很多厚厚的書籍和泛黃的文件信封,角落裡塞滿各種布娃娃和精緻的大理石雕刻,很有吉普賽的風味。
 
  「那個……為什麼要帶我來算命呀?」我發現姬百合消失了,可能又跑去某個角落躲起來了吧!
 
  「因為你出現了死相呀!」北風笑嘻嘻的坐在圓桌旁邊。
 
  「噢,我已經死了很多次。」只是蟑螂型的死神特徵就是無限復活。
 
  「不一樣,死亡不會發生在你身上,但會發生在你身邊的人身上。」北風拿出一組塔羅牌。
 
  「咦?原來是我在帶賽?」糟了!那和亞斲學長一起參加激鬥祭肯定害亞斲學長輸掉吧!
 
  「這有點複雜,不完全是你害的,只是告訴你未來會發生的事,讓你有心理準備。」
 
  「無法避免嗎?」感覺事情非常嚴重,難怪姬百合要帶我來。
 
  「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沒做任何反抗的話將會發生什麼事,預知也是可以被改變的,只是如改變,要付出的代價又是多少?要結束一個惡運就要有相當的付出,怎麼樣?還想要繼續嗎?」
 
  無知,死,知,慘死。
 
  姬百合說過的話我依然牢記在腦哩,反正都要死,那至少決定自己的死法吧!
 
  「麻煩妳了!」我將椅子拉近圓桌。
 
  北風點點頭,敏捷熟練的洗著塔羅牌,最後把塔羅牌交給我。
 
  「朝天空潑出去吧!你的命運會落在圓桌上。」北風溫柔的說。
 
  我是不知道塔羅牌怎麼算,但我沒聽過有這樣算的塔羅牌,雖然有一點懷疑,不過來是照做吧!我兩手一揮,塔羅牌就像雨般散落在四周,說也奇怪,只有五張塔羅牌安穩的落在圓桌上,其他牌連桌巾都沒碰到。
 
  「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惡運呢?」北風輕輕壓著桌上其中一張塔羅牌。

7.
 
  「你自己選翻牌的順序吧!」北風忽然收手,然後用詭異的笑容對著我。
 
  一顆晶瑩的汗珠從額角滑落到頸部,反正不管怎麼選都是惡運對吧!那選哪個都一樣了,我指著中間的塔羅牌,北風用纖細的食指將卡片翻到正面,是一個到過來的塔。
 
  「逆位的塔,哼哼,看來很近了呢!這個惡運會破壞你現有的一切。」北風雙手合時撐在下顎下,然後要我選下一張牌。
 
  下一張我選最左邊的牌,翻過來是一個倒過來的牌,圖案是一個人被好幾把劍插著死在地上。
 
  「逆位的寶劍十,噢噢!你週遭的人也一樣遭受惡運牽連。」
 
  「什麼意思?如果我遠離我的同伴他也一樣會死嗎?」我激動的站起來拍桌。
 
  「差不多,不過嘛……這惡運又不你帶來的,。」
 
  在來我選最右邊的牌,還是一張逆位的牌,一個男人被倒掛在樹上臉上沒有表情。
 
  「逆位的吊人,有人會為了你付出生命,而且是自願的。」北風嚴肅的思考著。
 
  「等等!重頭到尾都在說死死死死!怎麼好像大家都會死光一樣!」我第一個想到會為我犧牲的是亞斲學長。
 
  「所以才叫無法避免的惡運呀!如果你不想繼續看下去就離開吧!」北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我無奈的坐回位置,既然都已經知道一半了就繼續下去吧!北風把剩下的兩張牌翻過來,一樣是逆位的,左邊是一個天使吹著喇叭,右邊是一個死神。
 
  「左邊是逆位的審判,表示你做的決定是一個沒辦法挽回的抉擇,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指為你犧牲的那個人永遠無法回來,然後你又要做出決定了,不管怎麼選都是壞的,但你必須從眾多選擇中選一個傷害最小的選擇喔!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
 
  怎麼覺得這個災難會把我的一切搞的人揚馬翻、性格大變,所有的事物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胸口傳來沉重的壓力,好像有什麼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糾結。
 
  「右邊是逆位的死神,只有這張算是好的牌吧!你的結局是要離開你的同伴和這個地方,有些失去的東西還會回來,如果你選擇離開就會有新的生活,如果你選擇留下就要失去一些東西。」
 
  「這算什麼?有什麼結論嗎?」反正就要我離開就對了啦!
 
  「當然,從你抽出的這五張牌來看,這世界將發生戰爭,因為某人而崛起的戰爭,你是被捲入戰爭的可憐人,不過這個戰爭會讓你有所收穫但也會讓你失去很多,看你怎麼決定囉!你的結局搖擺不定,我也無法準確的告訴你一定是壞結局,只能說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壞結局。」
 
  北風將牌收好整理一下附近的物品,我看著牆上的蒲公英燈飾,忽然覺得未來很渺茫,北風看我這麼消沉遞了一張卡給我,「給你的祝福,這是正位的牌。」北風這樣跟我說,我接過這張牌,是一個小丑提著行李帶著小狗仰著頭,不過腳下卻是懸崖。
 
  這是塔羅牌中的──愚者。
 
  「順帶一提,你的同伴之中有人是逆位的愚者喔!」北風又拿出姬百合給的水晶。
 
  「逆位的愚者?」
 
  「盲目、不切實際、自欺欺人,那個人是惡運的根源。」
 
  水晶發出刺眼的光芒將整間房間包圍,北風卸下面具,是一個帶著無框眼鏡紫色長髮的女人,感覺很像研究所裡面的教授或助理,「總之,你好好享受現在平靜的時光吧!」,在一瞬間,我聽見她跟姬百合說了一樣的話,我瞪大雙眼,難道說姬百合從跟我見面開始就一直在警惕我時間不多了嗎?
 
  等我回神時又回到人潮擁擠的街上了,我緊緊捏著手上的那張牌,這是給我的祝福,同時也代表我身邊有一個災禍的根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還是趕快回到亞斲學長邊吧!
 
  在人潮中有一個不起眼的暗巷,姬百合坐在暗巷中的木箱上手中握著一張牌,北風拉緊自己的黑袍子遞了一杯冰冷的萊姆汁給姬百合,姬百合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想了很久才接過萊姆汁。
 
  「妳的命運很好呢!正位的命運之輪。」北風瞄了一眼姬百合手上的牌。
 
  「命運之輪有輪迴的意思吧!那就代表那傢伙一定會回來。」姬百合臉上顯出一些焦躁。
 
  「那又如何?如果正面碰上贏的絕對是妳呀!」北風啜飲著萊姆汁。
 
  「那如果『逆位的愚者』遇上她該怎麼辦?」姬百合望著早就埋沒在人群的萊姆。
 
  「嘖嘖,會死囉!如果他們還是無法面對現實的話。」
 
  「妳會參與這次的戰爭嗎?還是會像之前那樣旁觀?然後把妳所看到的記錄下來。」
 
  「正位的生命樹六──勝利,我邊玩邊記錄吧!」北風從袍子中拿出一張卡。
 
  「竟然可以把戰爭說是在玩呀!妳這個無限生命體,比蟑螂還厲害呢!」姬百合嘲笑道。
 
  「喔!對了!我之前做的八音盒還在嗎?」北風也坐上一個木箱。
 
  「在亞斲那邊,他最近跑去聽那個八音盒了,結果有好多絕望幽靈飄在他身邊。」
 
  「這麼看不開呀!早知道應該自己收藏。」北風揪著嘴一副很可惜的樣子。
 
  「妳有算出戰爭在什麼時候開始嗎?」
 
  「就在激鬥祭之後不久。」北風與姬百合同時望向羅馬競技場。
 
  這時眾人發出一陣歡呼,拉炮與尖叫使空氣中充滿歡樂的氣氛,然而暗巷中的兩人用陰沉的眼神看著那些完全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小羊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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