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的綻放

  「就讓虛無的真理在這裡綻放吧!再見了,伯里斯的圓城。」

  法蘭西斯颯爽轉身,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

  班西望著山壁,原本高亢的歌聲逐漸轉弱,最後他停止唱歌了。

  安玖未有些疑惑的挑起眉,拍拍班西的頭笑著說,「怎麼不唱歌啦?我還以為你會唱到離開圓城為止。」

  班西雙眼無神黯淡,斜著眼與安玖未對視,「這裡,沒有生命,沒有生命就不會有預知死亡,因為所有人都死了。」

  他輕輕地說著,語氣輕柔的幾乎融入了空氣中,彷彿就像是優柔的歌聲。

  安玖未沒聽懂班西的話,只見班西加快腳步跑到法蘭西斯身邊牽著她的手,似乎正在索求安全感。

  班西正在畏懼嗎?

  報喪族不應該害怕死亡,但班西的模樣,像是看見了天敵一般,那種不安徬徨的眼神,在安玖未腦海中久久無法消散。

  自己也不知不覺地緊跟著法蘭西斯,只見法蘭西斯身邊飄出白色的煙霧將他們包圍。

  「神即將降臨於此。」法蘭西斯喃喃的說,抬起另一隻手輕撫著班西的頭,似乎正在安撫他不安的情緒。


  此時。

  位於殿內的阿訥莉絲,眼神充滿殺意的瞪著眼錢的人。

  那是一位臉上掛著高雅笑容的男子,手中提著狙擊槍對準阿訥莉絲。

  「伊萊亞。」

  阿訥莉絲咬著下唇,緊握手中的長仗,除了眼前的伊萊亞之外,她還感受到四周有另一位難纏的人。

  大罪之都城主--西爾斯。

  雖然剛才有法拉亞的幫助讓阿訥莉絲占上風,但她沒料到伊萊亞一直躲在旁邊等待,等法拉亞離開,等阿訥莉絲露出破綻。

  伊萊亞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不管他眼前死多少或是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等到法拉亞離開,他都願意等。

  「大教主啊、跟我預想的差不多。」伊萊亞輕鬆的說著,好似剛才阿訥莉絲殺了遠古族首領也無法讓他恐懼。

  「預想?」阿訥莉絲小心的移動腳步,她試著離開西爾斯的攻擊範圍,不過她也無法明確知道西爾斯的所在位置。

  伊萊亞輕輕地笑了笑,那輕蔑又充滿睥睨的笑臉讓阿訥莉絲更加不開心。

  「因為妳是絕對的光明、絕對的白色詛咒,所以遠古族才沒辦法傷害妳,不過……」伊萊亞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那個位子與阿訥莉絲被劃傷的疤痕相同。

  阿納莉絲瞇起眼,就像是弱點被人發現,她開始露出不安的表情,並且散發更加濃厚的殺氣。

  無視於阿納莉絲的壓迫,伊萊亞勾起嘴角嘲諷的說,「我呢,是絕對的黑暗、絕對的黑暗詛咒,多虧西爾斯當年用鏡子覺醒了我的力量。」

  躲在暗處的西爾斯聽見伊萊亞說的話,不悅的嘖嘖幾聲,他沒想到伊萊亞不但接受黑暗含讓黑暗成為自己的力量。

  伊萊亞本身就是黑暗的人類,卑鄙、我行我素、自私又……

  發覺自己分心了,西爾斯搖搖頭,暫時把伊萊亞的惡行放在一邊,現在要專心對付阿訥莉絲。

  「真是罪孽深重啊!伊萊亞。」阿訥莉絲將手杖用力朝地面一敲!

  整座大殿瞬間被白色咒紋環繞,強大的力量撼動著大殿,老舊的空間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衝擊,紛紛落下小石子與砂礫。

  「噢、如果我是妳,絕對不會那麼做的。」伊萊亞收起狙擊槍,一副就是要準備落跑的模樣。

  看見伊萊亞想逃,阿訥莉絲冷冷微笑,還以為伊萊亞會什麼驚人的戰術,結果也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贖罪吧!伊萊亞!」

  刺耳的聲音迴盪在狹小的空間,就在阿訥莉絲要釋放力量爆破的瞬間--

  噗滋!

  阿訥莉絲的頭顱猛然炸裂,腦漿伴隨著碎骨和鮮血噴灑在四周,宛如一朵腥紅美艷的花綻放在光芒中。

  「西爾斯!走囉!」伊萊亞朝納莉絲的屍體開了一槍。

  子彈碰觸到阿納莉絲的霎那噴濺出冷刺的冰層,覆蓋住了阿訥莉絲也短暫的封住阿納莉絲的白色力量。

  西爾斯從密道中滑出,跑在伊萊亞右後側,不時回頭望著像是不定時炸彈的阿訥莉絲。

  「這種亂來的招數居然能成功。」西爾斯不太開心的說,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呵呵,我也不知道第一招就能成功嘛!」伊萊亞臉上掛著過度燦爛的笑容,「能成功也多虧了西爾斯喔!」

  「切!」西爾斯臭著臉別過頭。

  關於伊萊亞的計畫,先是等遠古族找到阿訥莉絲,之後就觀望遠古族與阿訥莉絲的戰鬥。

  抓住莉絲托使用範圍技的同時,伊萊亞將魔力貫注在子彈中,靠著西爾斯的時間暫停保存魔力。

  所以就算子彈沒打中阿訥莉絲,只要擦過她的皮膚,魔力就會殘留在她身上,加上西爾斯的時間暫停濃縮了魔力。

  只要阿訥莉絲突然凝聚力量又瞬間釋放,被壓縮的魔力就會像小型冰炸彈一樣炸開。

  不過這種攻擊方式也只限於能量超強的阿訥莉絲,畢竟要讓壓縮的魔力爆炸傷害程度到爆頭,那也要相當程度的力量才行。


  現在,阿訥莉絲的身體充滿了能量,卻因為突然爆頭無法釋放,所以力量找不到地方釋放不斷的累積。

  再這樣下去會被炸死呢。

  伊萊亞依舊爽朗的笑著,似乎很享受西爾斯與自己一起逃命的感覺。


  轟隆!

  外頭的岩壁也受到阿訥莉絲力量的影響逐漸崩落。

  莉卡莉繼續專注的凝聚力量,不知道為什麼魔法抑制越來越強,伯里斯的圓城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越是感受強大的力量,就抑制的越多。

  支撐溫德爾的藤蔓逐漸枯萎,莉卡莉已經無法承受三個人的重量,在這樣下應該會三個人一起墜落。

  「溫德爾。」冬澄燁溫柔地喊著溫德爾的名字,「已經夠了。」

  聽見冬澄燁這麼說,溫德爾更加緊抓著冬澄燁的手,他不想放開,不想放棄。

  雖然知道冬澄燁有金色鳥籠,但在魔法抑制的狀況下,冬澄燁能用金色鳥籠緩衝墜落嗎?

  溫德爾無法開口,因為他知道放手後冬澄燁必死無疑。

  但,就這樣抓著……

  也只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不是的……」

  沒有希望,不管怎麼做,重要的人都會離開。

  「不是的……」

  放手吧,風留不住任何人。

  放手吧、放手,然後回到孤獨的旅行,你本來就應該獨自一人。

  「不……」溫德爾悲傷的皺著眉,深藍的眼眸憂鬱的望著冬澄燁苦笑的表情。

  「溫德爾。」冬澄燁聲音溫柔的說,「放手吧。」

  就在溫德爾瞳眸緊縮的那一刻--


  他放手了。


  冬澄燁溫暖的手溫脫離了溫德爾,感覺內心像是被什麼野獸撕裂一樣。

  冰冷、疼痛。

  就在放手的那下一秒,溫德爾直接扯斷莉卡莉的藤蔓。

  他後悔了,他不想放手。

  不想再次看見身邊的人離開,也不想再獨自走在森林中。

  膩了、怕了,感受到冬澄燁的體溫就捨不得了。


  不想要一個人……不--!


  不想要,冬澄燁離開。

  
  再次抓住冬澄燁的手,將他摟在懷中緊抱。

  「澄燁,對不起。」

  溫德爾輕柔的在冬澄燁耳邊說著。

  冬澄燁只是溫柔的微笑,雙手環住溫德爾後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最後的--

  森林氣味。


  「喂!」莉卡莉看著兩人落入砂塵之中,不禁叫了一聲。

  不過回應她的只有自己逐漸微弱的回音。

  「莉卡莉?」白祥輝跪在懸崖邊緣,看見莉卡莉無力的掛在藤蔓上,趕緊將她拉上去。

  白祥輝一直留在上面是為了確保伊萊亞長官逃命時有退路,沒想到伊萊亞才離開一段時間就開強烈地震,還聽見莉卡莉的叫聲。

  莉卡莉被拉上去之後整個人虛脫的躺在地上,魔法抑制讓她的體力消耗殆盡,看見溫德爾和冬澄燁的離開,讓她更加消沉。

  「好累……」莉卡莉喃喃的說著,接著就昏睡過去了。

  白祥輝困擾的搔搔頭,有點不懂現在的狀況,感覺很危險但他又不能丟下長官離開。

  「人類!你還不快離開!」戴格爾參扶著維珥,語氣很不友善的大吼。

  莉薇亞看見莉卡莉昏睡的模樣,擔心的過去查看,並且聽白祥輝說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可惜的是白祥輝知道的不多,但莉薇亞知道現在不能在這附近逗留,不管阿訥莉絲現在狀況如何,她的直覺告訴她要趕快離開。

  背起莉卡莉,莉薇亞一臉擔憂的望著白祥輝,「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可是伊萊亞長官還沒出來。」白祥輝一臉嚴肅,環著手站的挺直。

  戴格爾臭著臉,原本想丟匕首彈扶著維珥不好動手,「不要理那個笨蛋了,趕快離開。」

  莉薇亞望著白祥輝露出擔憂的表情,雖然跟人類並不熟識,但她希望別人可以多愛惜自己的生命。

  趁著白祥輝擔憂分心的瞬間,莉薇亞架起長弓朝白祥輝射去,弓箭在刺穿白祥輝腦門前突然炸成粉末。

  沒來的及做任何防禦,白祥輝吸入塵粉之後也昏過去了,莉薇亞分點力量召喚出植物拖著白祥輝一起離開。


  懸崖下的灰沙中。

  溫德爾感覺到刺痛微微睜開眼,他不確自己摔斷了幾根骨頭,但可以知道的是他還活著。

  免強別過臉,看著躺在身邊的人類。

  澄燁,蒼白的臉上毫無生氣,嘴邊摻著黑血。

  「澄……澄燁……」

  溫德爾伸出手碰觸冬澄燁的臉蛋。

  冰冷,只剩下徐徐的餘溫。

  雙眼無神的望著面無表情的冬澄燁,溫德爾感覺到胸口一個揪緊。

  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已經被心中的痛苦遮掩,微微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覺得喉嚨被卡住了,怎麼樣也發不出聲音。

  溫德爾只能用絕望的眼神凝望著冬澄燁。

  不可否認的,人類非常脆弱。


  --冬澄燁死了。

  而,我卻活著。


  黑色的不語花從碎石中冒出,一朵、兩朵……

  漆黑的藤蔓彷彿敏捷的蛇,纏繞著溫德爾,也纏繞著冬澄燁,將兩人連結在一起。


  我不是人類。


  溫德爾無神的雙眼倒印著冬澄燁的面容,他的記憶自動將上一秒還在微笑的那張臉重疊上去。

  黑色的花在四周不斷交纏,大量的黑花朝繞成巨大的樹幹變成張牙舞爪的大樹。

  大樹的樹幹又繼續的往四周蔓延,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攀住岩石爬過高牆,不斷的向外擴張。


  可以期待嗎?


  輕吐出一口氣,溫德爾覺得有些疲倦,緊緊抱著冬澄燁的屍體,嗅著那人類身上淡淡的血腥。

  不語花綻放出大量黑色小絨球,隨風飄散,被小絨球接觸到的生物無一生還,連哀號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小絨球寄生成為花的養分。

  吸收新命的不語花,二次綻放銀藍色微光的小絨球,緩慢地向溫德爾和冬澄燁匯集。


  可以,期待嗎?


  像是呼應溫德爾的期望,漆黑的樹越長高,最後超越的懸崖,大量的不語花也佈滿了整座圓城。

  大量的汲取生命,搜刮四周任何有生命的生物,不管土地、植物、小動物又或著人類、非人類……

  漆黑的植物佔據了圓城四周,貪婪的奪取、肆虐所有,一切。


  可以,期待嗎……


  溫德爾意識逐漸朦朧,最後看見的影像仍是冬澄燁那蒼白的臉。


  --期待遠離寂寞,到時候換來的只是短暫的快樂,在快樂之後,是更沉重的絕望。


  拜託……就算是短暫的快樂也好,請讓我期待。

  明天,會繼續跟我說話對吧?


  「澄燁……」


  『嗯!溫德爾,晚安。』


  在睡著前,溫德爾隱約聽見冬澄燁這麼說。

  微微勾起嘴角,自嘲似的笑了笑。

 

  復活死人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

  廢叭:恭喜戰謠歌進入尾聲

  揭開上次的選項

  A
  主線正常結局//沒有世界毀滅,但還是有人領便當
  -

  B
  法蘭西斯會去殺冬澄燁,溫德爾為了救冬澄燁黑樹之王能力覺醒反殺法蘭
  溫德爾控制不了能力時,冬澄燁成為溫德爾的支柱穩定住了溫德爾的力量
  兩人順利離開圓城,然後繼續旅行

  班西把油燈送給垂死的法蘭並說一句「只有在漆黑之中,才能看見光明」
  最後班西跑去大罪之都當守墓人,在墓場中特別幫法蘭建立了一個小墓
  
  安玖未去皇宮暗殺國王跟軍師,還好裘拉和瓦沙克趕到救了國王軍師並殺死安玖未
  -  

  C
  法蘭找不到法拉亞覺得難過,為了追隨法拉亞,帶著班西一起去找創造主(喂!

  溫德爾發覺冬澄燁死掉超級難過,在安玖未的扇動下變成大魔王(欸?
  最後溫德爾黑樹之王能力覺醒,在安玖未各種輔佐之後一統天下(另一種大量便當的結局
  -

  D
  法蘭拯救溫德爾和冬澄燁,終結了班西的報喪預言,班西說出「虛無並不美麗」的實話點醒法蘭
  法蘭英勇的事蹟被莉卡莉和白祥輝看到,加上班西的點醒讓法蘭回歸正常理智
  於是法蘭被邀請回國當上大教主,並且要求裘拉用聖杯去救人

  接下來會依依交代其他人的後續
  不過最近要忙校慶的事情,應該是斷斷續續的更文了//

  OS:把聖杯給裘拉果然XDDDDD還是預言成功了啊、

  不過瓦沙克的預言>世界毀於一名少年的死
  這個預言是選項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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